購而现杭州刺史是有能力,有名气的蒲州虞乡人柳冲,他早就听说太子殿下要来这边看看,所有带着几个手下官员前来迎接,然后就看到这幅画面。
这种场面惜玉和房遗秀都见怪不怪了,这就是李承乾,对待老百姓那些繁文缛节他就置之不理了,他的表现跟和他聊天的老农一般无二。
但是柳冲他们不明白李承乾来这田间所为何事,仅仅是好奇,便走了过来。
而惜玉两人则是走在田间张开双臂,迎着冬日里的凉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清醒了许多。
柳冲他们对于这些百姓对于李承乾毕恭毕敬,磕头行礼是理所应当的事,但是李承乾接下来做的事就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李承乾一只手扶着惊恐的老人,另一只手指了指这一大片田地,轻声问道:“这庄稼都是你家的?”
老人见这个富家子弟竟然这么客气,有些惶恐连忙说道:“回……公子,这是小老儿一家所种。”
“哦,这么大的一片地,都是你家在种!你家有几口人?”
或许是因为李承乾的神色很是和蔼,而且他的微笑令人很亲切,语气也极为柔软的原因,老农忐忑的看了看李承乾,心情轻松了一点,说道:“小老儿一家六口,现在有地二十亩,田更多一些有三十亩。”
“除去税租,现在应该能饱腹了吧,这么大的地是不是朝廷分配的。”
“这……”老人颇为纠结,不知道这群人的身份,他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那就是不够了,傅小官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下村的村民们种这么些田地是够吃的,难不成这地方的税租更高还是说有人从中作梗了?
他并没有去细问,因为问了这老人也不敢说,这些东西急不得,李承乾也知道。
他蹲在地边,伸出手去拨弄了一下麦苗,“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老人家,今年这小麦的收成应该会好一些吧。”
老农也蹲在了田边,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位公子说的差不多,不过还是要看具体的天气,要看春后的天气怎么样你,等到抽穗的时候没给我们出什么幺蛾子,那么今年的收成应该会好很多。”
李承乾也点头认同这个老农的话,看向田间,指着前方的麦苗说道:“我觉得这一窝里面的麦苗是不是太密集了一些?”
“我那孙子丢的种子,确实密集了一些,我刚才正在寻思,再等十余天,需要匀掉一些。”这老农说到这个脸上笑容变得有些灿烂了,因为这是他所以顽皮弄的,想到去年的瘟疫,他们一家已经算极其幸运的了,一家人完完整整的。
老农要是知道和他侃侃而谈的人竟然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估计就想不到聊天了,那就是感激和尊敬了,因为他的孙子就是因为太子殿下的集中措施,加上合理的医疗办法才从瘟疫中活了下来,他家一脉单传,那段时间的绝望,他永远也忘不了,就是现在他家里也是供奉着李承乾的牌位。
这一老一少两人就蹲在这地边指指点点的说着关于庄稼的事,柳冲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太子殿下,心中有些触动,可能这就是李承乾的独特之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人人都懂,但是真正做到爱民如子的又有多少呢。
这就是那个写了《七律-十一道志愿者驰援杭州》的太子殿下李承乾!
他居然懂得农事!
柳冲他们一行人都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百闻不如一见,看来太子殿下在南山别院并没有无所事情贪图享乐。
“这地在犁的时候是不是有点赶?这土疙瘩太大了点,不利于种植,如果在整碎一点可能这麦苗可能会更好。”
李承乾用手指着田里的四周,“你看这边,还有对面的那个田埂边,发现四周的田边相对于中间麦苗的长势都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周边的土地比较贫瘠,二来却是因为这地边的杂草根须会延伸进去,这里没有种树还好一点,如果种了树,那树根甚至会深入田地数米。它们会吸收麦苗的养分,麦苗的根须较短,是抢不过这些野草的。所以,如果能够在这地边挖出一条沟壕,不用太深,能够阻断这些野草的根须就行,那么地边的麦苗也能长得更好。”
其实这些东西作为种了一辈子田的老农哪里还要李承乾说,他们都懂可是没办法啊,劳动力有限就六口人要种这么多地,老农惊讶完全因为这个富家公子竟然懂这么多的农事。
但是对于不远处的刺史柳冲等一众人,这就是一种天书比圣学还能让人懂的东西,生涩无比。
李承乾扶着老农站了起来,笑道:“其实我知道这番话并无多大意义,因为农耕的技术太落后。不过老人家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农心中也是有些期待的,毕竟之前的太子殿下留下的政策一直被保留,自己也分到了一些地,只是这租税…也只能苦笑了,总的来说还是有期盼的,很简单就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