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道“众生平等”,对于青州绝大多数修士而言绝不陌生。甚至,有许多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入秘境,便是为了寻到这众生平等的阵法图。一入此阵,纵使修为通天,也会被阵法拉回到此阵中修为最低者的水平线上。当然,若是境界极其之高,超过这阵法上限的,估计也是没办法的。秦淮泊没想到,自己居然误打误撞进入了这阵法当中。他看向前方,此时姜墨尘已经恢复了平静,显然也是想到了青宗有这一道阵法禁制存在。“何不到此为止,说实话,我与你的确没到非分生死不可的地步,若是在此处浪费时间,这主殿之中的机缘,便会便宜其他人,这也是你不想见到的吧?”秦淮泊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打算,无非是劝我放弃,借此苟活,你的懦弱深入骨髓,这样的人,岂配为她的兄长。”姜墨尘平静地开口。秦淮泊眼神一沉,再度问出那个问题:“你堂堂中天门少主,为何总想要我之性命?”“我便让你死个明白,秦可卿所修,乃是太上忘情道,她斩不断人间枷锁,我便帮一帮她,你若真是为他好,此刻自戕,以成就你妹妹无上大道。”姜墨尘说话之时,圣体异象已经铺开,一方世间在其身后如画卷般展开,无数鲜活生灵于其中。只不过,因为境界被压制在筑灵,此刻姜墨尘的圣体异象,已不如此前那般迫人。秦淮泊总算是明白对方为何对自己穷追猛打,眼下甩肯定是甩不掉了,拖着一个这样的尾巴,他也没可能去寻找主殿中的机缘。再者说来,中天门居然让自己的妹妹去修太上忘情道?这无情之道,最是令秦淮泊不忿,他走到现在,就是因家人以及师徒间的那份情义。不讲情,修士同猪狗有何分别。秦可卿一旦修成太上忘情道,便说明已经彻底斩断了与家人间的联系。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跟秦可卿自己杀掉了家人没什么不同。可秦淮泊了解,自己的妹妹,向来是最讲情义的,她岂会愿意踏入这等大道?秦淮泊心中带着怒意,一手提起祸乱,一手挽动剑花。“这众生平等内,你我未尝不能一战,”姜墨尘闻言仰头一笑,似乎是真的被秦淮泊的天真逗笑了。“你难道还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放在青州能称得上天骄,但在东荒域里,一抓便是一大把。”“纵使你我平境,我要杀你,也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姜墨尘无比自信,一袭天衣无风自动,灵力从其体内喷涌而出,纵使这阵法压制了他的修为,但此刻依旧展露出了远超筑灵境的灵力来。秦淮泊已经动了,若在四极境内,自己或许难以战胜四极巅峰的姜墨尘。但,筑灵境却是他的领域。脚步迈动之时,小成剑境已经铺开,同时间,两道神光一左一右飞出,一道神光所过之处,生机勃勃,另一道神光则是照出一片烈焰汪洋。秦淮泊口中念动口诀,两道神光同时袭向姜墨尘。姜墨尘认出了秦淮泊的手段,嗤声一笑。“大五行神光术,别说你并未集齐五道神光,纵使你有,又能奈我何?”姜墨尘随手一指,又是那种乾坤定神,压缩身周灵力,形成一枚小小的亮针,瞬时射去,青光被击落,砸在地上,竟失去了所有光泽。另一边,赤焰来袭,姜墨尘的身周涌现一团烈火,他立身于烈焰之中,竟是毫发无伤。秦淮泊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眼神一动,察觉到了姜墨尘身上那件衣服似乎不同寻常,竟能抵挡得住五行本源之火。“去!”秦淮泊一剑起,一身剑气登时提至巅峰,修为虽说跌回了筑灵境,但覆海剑诀的威能还在!一剑去,姜墨尘抬手一拂,剑气湮灭于无形之间,唯有那凌厉的剑气余势化作寒风来袭,姜墨尘缓步而动,身上衣袂飘舞,一掌起,后方异象之中,生灵齐齐抬头。“杀你,易如反掌。”姜墨尘嘴唇一动,吐出这四个字时,一掌推出。身后生灵之愿,化作了那无可匹敌的一掌。轰!空间震颤,威势震天。秦淮泊感受到那强大的威压来袭,立即顿住脚步,又是这“万众瞩目”的一击。别看姜墨尘修为被压制在了筑灵,但就这一掌之力,绝对不是什么筑灵境能使出的威力。秦淮泊不敢大意,立即松开了剑,双手持祸乱,灵力灌入戟身,一股黑色魔气缭绕与戟尖之上,他一勾一啄,那缭绕与戟尖的黑气,好似一条黑龙摆动尾巴。巨力来袭,秦淮泊手中祸乱不住震颤起来。他只能一咬牙,死死握住手中戟杆,周身窍穴全开,气血皆调动于经络当中,奋力一压。“嗯?”姜墨尘眉头一皱。此刻的秦淮泊,在他那势如疾风的一掌前,就好似一个铁打的人般。居然只靠一身气血,便将他这掌力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这倒是有几分意思。东荒域中,有个极其出名的宗门,名为霸气宗,宗内弟子以肉身气血见长,横行八方无人敢惹。这秦淮泊令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了他们。只可惜,此人毕竟出生于青州,有些地方,有些人的命运,是一出生便就注定了。秦淮泊永远也不会成为如霸气宗弟子那般的存在。“这一招你挡下,已是用了浑身解数,那我下一招,你又该如何应对?”姜墨尘脸上带着轻松自若,绝对的实力,赋予了他绝对的自信。秦淮泊能接下他一招的确不错,但威力更胜一筹的第二招,对方又能怎么办呢?姜墨尘单手掐印,身后异象之中,忽地出现一座翠绿大山。他那手一指,那翠绿大山立即飞出,最终竟飞出了画卷!秦淮泊眼中瞳孔一缩,又是这等搬山的手段!但姜墨尘搬来的这座山,显然不同于他此前于道阁中对阵过的搬山道人。着一座山,是真的大,立于空中,大到无边,偶天盖地地落来。山未至,秦淮泊已经感觉到周遭空气,被压得如铅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