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他们在燕京住了几天,苏千成又带着李振山跑了几家部委,每天早出晚归,很是辛苦,但好歹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由于高质量的汽车用钢板在国内属于空白,这个项目引起了计委的重视。据知情人透露,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革钢的这个项目很有可能成为国家重点项目,到时候能获得一笔专项资金。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很欢欣鼓舞。林致远每天都陪着苏千成和李振山出入各大部委,见到了不少大领导,也算是开了眼界。即便是前世,他功成名就之后,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高层领导。这几天的经历让林致远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神州,金钱永远要排在权力之后。他还利用在燕京的这段时间,去了金叶地产公司燕京分公司转了一圈。有老顾老胡帮忙,金叶地产在燕京又拿到了一块地。现在燕京的房地产刚刚兴起,竞争很小,拿地很容易。一九九三年的燕京,说是遍地黄金也不为过。燕京分公司这边的负责人刁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经验很丰富,为人也稳重,燕京分公司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林致远相信,只要这么稳扎稳打下去,金叶地产一定能在燕京站稳脚跟。这些人在燕京呆了一个星期,该跑的部门都跑完了,剩下的只能耐心等待。像资金量这么大的项目,审批的手续是很繁琐的,等几个月都有可能。于是大家又返回革安,两天后,李振山带着林致远又去了省城盛天。这一次他们是来见齐乐至的,李振山充分听取了林致远的建议,多点开花,能要多少钱就要多少。之所以带林致远去,是因为上次齐乐至在革安考察时,对林致远的印象很好。在齐乐至的办公室里,双方见面了。齐乐至见到李振山,上来就开了一句玩笑,“李总,我现在有点后悔去你们革钢调研了,这才几天功夫,你就追着跑过来管我要钱。”“省长,我这也是没办法了,革钢要发展,刻不容缓啊!”李振山一个眼神过去,林致远急忙把手里的材料递过去。齐乐至一边翻看材料,同时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新工厂建成之后,一年能创造多少产值?能吸纳多少劳动力?能创造多少税收?这些数据已经被李振山烂熟于心了,张口就来,不假思索。齐乐至的回答很痛快,“李总,材料就放在我这里,回头我开个会讨论一下,但是我可以提前给你透露一下,我个人觉得这个项目没问题,省里一定会大力支持的。”李振山喜形于色,“那就多谢省长了,革钢一定不会忘记齐省长的大力支持。”齐乐至的目光突然转到林致远脸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想把小林调到省里来。”上次到革钢调研,林致远的表现给齐乐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那时起,这个念头就在齐乐至心底萌发。今天正好林致远送上门了,齐乐至便借机提了这个要求。林致远和李振山都是一愣。“省长,你就别开玩笑了,小林虽然不错,但还年轻,还是让他在革钢锻炼几年再说吧!”李振山当然不肯放人。齐乐至哈哈一笑,“怎么?李总,你们革钢能锻炼人,省里就不能吗?我看你就是舍不得放人,才拿这套说词来敷衍我。”这次李振山不装了,“省长,致远可是革钢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我留着他还有大用呢!”“把他调到省里来,我一样会对他委以重用,李总,你的格局要打开一点。”两人在办公室竟然争上了,这让在一边的林致远如坐针毡。自己啥时候这么吃香了,竟然让两位领导抢上了。齐乐至见李振山坚决不肯放人,便询问林致远,“小林,我让你自己说,你是想到省里工作还是留在革钢?”面对两位领导的咄咄目光,林致远只能苦笑,有时候太优秀也是麻烦。“省长,我的家人,我的妻子都在革钢,我对革钢的感情很深……”话说到这儿,齐乐至也只能放弃了,他很惋惜,“小林,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随时到省里找我。”“多谢省长厚爱了,实在对不起了。”林致远和李振山出了齐乐至的办公室,李振山这才长出一口气,“真险哪!差点则损我一员大将,这帮老家伙真是一点亏都不吃。”随后他又望向林致远,“致远,你放心,留在革安,我一样会给你一个大好前程,我也就不再瞒你了,等到新工厂建起来,我打算让你去当厂长。”林致远的眼睛顿时一亮。新工厂的级别也是正处,改革办的处长也是正处,两者级别一样,但是权力却不可同日而已。一家工厂,各种人员加起来至少也得三四百人,像汽车用钢板这么重要的工厂,估计会超过五百人。而改革办只有四名手下,领导五百人和领导四个人能一样吗?而且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林致远的心里有一个情愫,他真的很想当一次厂长试试。这个想法在林致远幼年时就已经产生了,那时的他跟着父亲林大军去厂子澡堂洗澡,亲眼看到厂长是如何威风八面,一言九鼎的。李振山许诺之后,林致远顿时全身充满了干劲,就连过去那些躺平的想法,也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拜访完齐乐至之后,李振山并没有马上离开盛天,他密集的走访了几家银行,和这几家银行的行长分别见了面。目的只有一个,贷款!汽车用钢板项目所耗资金巨大,不是市行能够承担得起的,至少也得省行以上才有权利批准。林致远陪着李振山在盛天住了几天,天天应酬,几乎每天都要喝酒。在神州,不喝酒好像就办不了事。好的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振山的态度很诚恳,又有革钢这个金字招牌在,几家银行对这个项目都很感兴趣,也很有信心,不过贷款审批同样需要走流程,同样需要时间。现在他们能做的,好像就只剩下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