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谢宁瑕不修佛了?”
“表嫂,道法精妙无双,你真的不考虑入我道门,共求长生吗?”
“表嫂……”
“表嫂……”
人已渐渐走远,声音却像是聒噪的蝉,随着风飘入甘露殿。
贞隆帝眉头紧皱,暗啐了口。
废话连篇!
直到四周彻底安静下来,贞隆帝斜倚在那张镶金雕花的木椅上,手指轻轻弯曲,不时地轻敲着桌沿。他对着看似空旷的大殿,淡淡地发出了命令:“去查。”
“查清楚三皇子为何会突然进宫。”
“此外,把秘密布置的人手撤回。”
承赟看着不像是个城府深的,也不像是个会演戏的。
但,以防万一。
小心驶得万年船。
殿外。
李福盛看着顾荣渐渐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不论内情如何,谢侯夫人终归算逃过一劫。
当年,荣娘子以礼相待,对他恩遇有加。而今,他只能惦记着这份善意,稍稍提点谢侯夫人。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表嫂,宫中有一座湖心亭,飞檐翘角,高耸的屋脊上覆盖着琉璃瓦,透过轩窗,风景如画,风月无限,更是凝聚了天地日月的精华。
“我少时就爱瞒着内侍,撑一叶小舟,独自上湖心亭,听雨赏雪观荷钓鱼。”
“我的第一炉丹药就是在湖心亭炼成的。”
“表嫂,你想去看看吗?”
顾荣鸦羽似的长睫微微颤动,真的是很难想象,这样一双亮晶晶的好似不谙世事的小狗眼睛下,藏着的是腐烂又散发着腥臭的灵魂。
此时此刻,她辨不清,三皇子好木工迷炼丹是真的情有独钟,还是只是掩人耳目。
但,她清楚的记得,三皇子以处子血入药炼丹。
本心到底如何,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皇子已经做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被三皇子毁掉的女子,人生早已黯淡无光了。
这世道,女子的贞洁清白,堪比性命。
大婚之夜落在元帕上的那一抹亮色,就是女子清白的证明。
很可笑。
很荒谬。
可,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