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谢灼想起了书房木匣里一张又一张的银票。
顾荣酬谢和报恩的方式……
“不必。”
再收银票,他过意不去。
“要的,要的。”顾荣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
光风霁月又怜悯弱小的谢灼啊。
“小侯爷在碧月阁中说,有关于沈家郎君的事情询问于我。”
“不瞒小侯爷。”顾荣手指绕着绢帕,面露羞赧“我与沈家郎君只有一面之缘,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
谢灼淡淡道“既如此,就不麻烦顾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顾荣温声“凡小侯爷所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心中暗忖,谢灼是在怀疑康沣之死和沈和正中风吗?
谢灼语塞。
柔柔弱弱的顾荣,他有些无从招架。
“罢了,不提顾姑娘的伤心事。”
“请。”
顾荣眼波流转,掏出一枚平安符,捧了过去“这是给小侯爷的谢礼。”
“这枚平安符染了佛宁寺大雄宝殿的香火,方丈大师开光,唯愿小侯爷平安喜乐,顺遂无恙。”
一只猴有一只猴的栓法。
谢灼应是看不上她的银票。
对于天潢贵胄而言,心意最重要。
谢灼眸光微顿,指间轻轻摩挲指腹“不必了。”
“于礼不和。”
顾荣眼神慌乱,自责道“是我思虑不周,规矩学的不精,给小侯爷添麻烦了。”
匆匆收起平安符,红着眼眶,福了福身,提着裙摆,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演不下去了。
风卷起车帘,谢灼仅能瞥见顾荣手帕遮掩面容,肩膀轻微地颤动。
真的是在哭吗?
谢灼分不清。
顾荣啊。
理智告诉他,顾荣不会哭。
可……
马车渐渐驶离长公主府外的长街,顾荣将帕子扔在一旁,随手将平安符系在了腰间,旋即单手撑着下颚斜倚在茶几上,不慌不忙的回想方才的表现。
查漏补缺。
精益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