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林清屏也就是听在耳里罢了,谁信?
“只是啊,瓶子,现在家里遇到了困难,我们是一家人,对不?你们小时候,家里穷,你弟好不容易得个烤红薯,还留着给你吃了,你还记得不?”
记得,林清屏怎么不记得呢?她弟为什么那天把烤红薯给她吃?还不是因为她娘偷偷藏了一碗肉给她弟吃撑着了,偏偏还被她看见了,她娘为了堵她的嘴,把个红薯给她了。
所以,现在要用这个红薯来找她换钱来了?
其实,她娘不说她也知道。
上辈子,她弟就欠赌账无数,一直是她在给他填窟窿,这辈子,她不信她弟能改,能跑到首都来绑架她要钱,只怕这个窟窿已经巨大了。
她娘见她不说话,于是继续说,“家里呢,现在缺钱,你弟媳妇嫌弃家里穷,要带着孩子走,眼看日子过不下去,才来找你的,你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我和你爹养你一场,你怎么的,也要回报生你养你之恩啊?没有我们,哪来的你?哪来你今天的好日子?”
这是上辈子她娘时时挂在嘴上的话,唯恐赚了钱的她,不管她弟和她,一直拿着话拿捏她,那时候她傻,还真听信了她娘的话,没有她娘和她爹,世上哪有她?
她静静地听完,回她娘,“我没有钱,你们刚刚都搜了过了啊,我一分钱都没有。”
她娘笑了,“谁还把那么多钱背身上啊?现在你们不是都有存折了吗?存折在家里是不是?我们已经托人给你家里送信了,到时候顾钧成把钱取出来,交给我们,娘自然就放你回家了。”
林清屏微微睁开眼,看着她娘。
几年没见,她娘真的老了很多很多。
头发白了一大半,脸上皮肤又黑又粗糙,全是褶子,眼皮耷拉下来,成了个吊梢眼,整个人看起来又苍老又刻薄。
要知道,她娘才五十岁。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娘可是享福得很,养得珠圆玉润的,成天无所事事,除了想着法子花钱就是和街坊打麻将。
但凡他们上辈子对她稍微好一点,哪怕只在她人生的最后给她留给念想和体面,这辈子她说不定都依然会心软。
不过,也许,那样她就不会重生了。
只能说,世间万事万物,自有缘法。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绑架?是犯法的?”林清屏轻声问她娘。
她娘撇了撇嘴,“怎么是犯法呢?我想女儿了,把女儿请来说说话,这也叫犯法了?”
行吧。
林清屏懒得和她说了,还是保存体力吧。
既然要送信去她家,她倒是不急了,她家这会儿只怕一大帮子人都在,不管是哪一个,都不会坐视不管,她自己这个身体是无法逃出去的了,索性保存体力多活几分钟,等着人来救。
她娘见她不说话,高兴了,“这就对了,瓶子啊,我们才是一家人呢!你弟才是你亲亲的靠山,以后,顾家的人欺负你,只有你弟能给你出气。”
她弟也接话了,“就是啊,姐,你看看你,身边一圈全是外人,生的又是个女儿,以后啊,你辛苦赚的那些钱,都要给了别人去。”
林清屏她娘一听,一拍大腿,“对啊,瓶子,你看看你吧,生的女儿迟早要嫁人的,志远又不是亲的,难道你还想便宜了顾家不成,我跟你说,你弟弟生了个儿子,你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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