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骏叹息道:“老哥你也知道大宋一年军费、官员俸禄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的开支多少,我们甚至都没有多少钱修缮治理,不能发展教育,基建交通,若是再不对三冗动手,只会让三冗继续把大宋拖垮!”
他虽然搞过很多创收,也国库在段时间内暴涨,但这一切都只是短暂的假象。
因为赵骏来之前,贪官污吏遍地。所以他可以四处以查贪腐为名,搜刮这些贪官污吏的家产,将他们的钱财没收进国库。
因为大宋榷场制度由来已久,负责榷场经营的官吏上下其手,在里面捞了不知道多少钱财。
所以他可以改革国营榷场,把大量国营股份卖出去,换到现银。
但天下的官员不会越杀越多,如果把查贪腐常态化、精细化、长效化,那么腐败的官员只会越来越少,而且就算有,也远不如刚开始那么肥硕。
天下的国营榷场也是有数的,总有一天会卖完。到时候没有国营资产可以卖,那还能卖什么东西填充国库呢?
难道大量挪用银行交子铺里的钱?
这东西只能顶一时急需用,如果大量挪用的话,只会造成经济崩溃,物价暴涨,从而让国家处于崩溃边缘。
即便赵骏开拓了五大贸易路线,可在宋朝这个时间点,市场就那么大,蛋糕就那么大,生产力就那么大,更甚至还有交通限制。
和大宋贸易的50多个国家,除了周边西夏、辽国、大理、吐蕃、日本、高丽等国家以外,其余中东乃至非洲的那些国家,受限于交通,贸易额就这么点大。
而且市场总有饱和的一天。
因此有一点吕夷简说得没错,那就是长时间入不抵支,总有一天国库要完蛋,朝廷无钱可用,最终造成工资发不下去,国家濒临崩溃。
归根到底,哪怕这段时间国库还算有些存余,内帑也有不少存款,奈何大宋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发工资、建学校、修水渠、挖运河、做研究、搞治理、造火器都要钱。
长此以往,只会让中央不断羸弱。
这就好像脑袋里面长了颗瘤子,原来这颗瘤子不断地吸食人的营养,导致人越来越虚弱,虽然不致命,却让这个人长期处于病危状态。
而现在通过调养身体,让药物和食物多化作营养,既补充了这颗瘤子需要的养分,也慢慢让人的身体变得健康起来。
可这颗瘤子一直在这里,就一直是个隐患。
一旦这个人把买药和食物的钱花完,没有钱再治病的时候,这颗瘤子就会爆发,成为要伱命的绝症。
所以趁着手里还有钱,趁着现在身体稍微恢复不少,早点做手术,将这颗瘤子除掉。
这就是赵骏的打算。
原本他是想着再过几年,等国内的民生安稳下来,真正来到一个仁宗盛世的时候,再开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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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美洲的船只回来了。
虽然红薯、玉米、土豆、花生之类的作物并非刚开始就那么高产,然而它们的优点就是并不需要占用耕地。
像红薯、土豆和花生,野山坡、菜地边角料、田埂旁甚至是砂粘型土壤都能种植,只要浇点水,不去管它都能自己长起来。
哪怕这样不能保证产量和质量,可广而种植的话,对于目前的大宋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生产力提升。
如此一来,就能够保证国内在开始解决三冗问题的时候,不会因为其它问题而内乱。
万一在动军队利益的时候,引发军队叛乱的话,朝廷一来有钱有粮食可以安抚,二来不用担心大量的农民起义,造成军队和农民共同爆发,让国家左支右绌。
所以趁着生产力大幅度提升,百姓安居乐业,国内不稳定因素彻底解决的时候,对三冗问题动手,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此时船只尚未靠岸,即便带来了能提升生产力的东西,也要花时间推广下去吧。”
赵祯为难道:“是不是该缓缓。”
“不,缓确实要缓,但缓的不是不做事,而是先做一些事情,边提升生产力,边为将来做好铺垫。”
赵骏对二人说道:“就如同我们能有现在,是先铺垫了打赢了辽国和西夏,老范仗着打了胜仗的威望,才能把考成法和新政推广下去一样,现在做好铺垫,就是为了将来对军队、对冗官和冗费动刀。”
“什么铺垫?”
赵祯忙问。
“要裁减军队,就必须先建立军队!”
赵骏举起了一根手指头:“第一,我们必须先培养一支绝对忠诚于我们的部队,这支部队数量至少要几万人,而且都是精锐之士,统兵的将领必须常在军营里训练,必须是我们能够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