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太过于瘆人,辛辞盈莫名有点心虚,她只记得自己的电子证件上似乎有过好多哨兵,但见鬼的一个相貌都记不清。
周庭昱不理会辛辞盈几次示意要开枪的威胁,面无表情地往前逼近她:“什么监狱长?”
“你不是监狱长你说什么,是无名无份跟着我的屋头那三个?还是被我砍了十刀的那个?你白长这副好身材了连我都干不过。”辛辞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量,挑挑剔剔。
周庭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向来善于玩弄人心的贵公子头一回短暂地露出了呆愣的神情。
回过神后他短促地冷笑了一声,面色发寒。两人只有几步的距离,更显示出他通体的威慑感:“原来泉泉过得这么滋润,难怪不戴戒指,是怕这几任新欢误会?”
尽管刻意维持住了风度,可他还是越说越酸,越说越恨,不住地想着果然还是得把人绑在身边才是正道,一不看住她就开始往家里带什么野哨兵。
还一带带三个?
欠管教,着实是欠管教了!
“不是。”辛辞盈想了想,肯定道,“戒指我塞在运输的船上了……好像是想给谁传递消息,但可惜一直没被发现,还是落到傅怀壁手上了。”
周庭昱的情绪顿时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睫毛颤了颤,眼尾那条流畅弧度在平时总是勾出一丝生冷不可靠近的味道,此刻都有些略微落了下来,看上去有些自责和无措。
他的想法立刻改变了,就像是风一吹就倒的墙头草……他对她太过纵容溺爱。
不是她的错,即使是什么野哨兵也怪他没看好人……说到底是他把她弄丢了,才会让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看到机会爬上来。
最重要的是把泉泉的心先收回来,挂在他身上。
他胡乱地想着辛辞盈以前看剧的时候弹幕有发过什么“聪明的女人不对付女人,而是对付男人。”她当时看到这句弹幕笑了半天,像个小傻子似的。
以此类推举一反三,他也应该把精力放在她身上,而不是外面那种昙花一现不值一提的野花野草。
那些无关紧要的“飘飘彩旗”找机会处理掉就行了。
周庭昱劝解了自己半天,终于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暂时翻篇。他的眉眼都温和下来,诱哄着轻声提醒着两人之前的羁绊:“你来宿曜氏是为了什么?”
辛辞盈再次拧起了眉毛,脸都皱成一团,她也发现了自己的记忆相当混乱不堪,逻辑出错。
周庭昱安静地等着她梳理记忆,连时不时就会躁乱的精神力都温顺了下来。
密闭的空间,他还能闻到她的信息素呢……他对她逞凶作恶,面上吃着醋生着她的气,脑子里却觉得……真的很好闻,他特别特别喜欢。
特别特别喜欢。
如果她的精神力能散发得更多一些就好了。
他太想念她的一切了。
她太久没为他做过精神疏导,这让他根本没法对她的精神力竖起精神屏障,又或许自从一开始他的大门就是对她敞开的。
辛辞盈想了很久,她连一直举着枪的手臂都不自觉地放下了,仰头出神了很久才喃喃自语道:“我记得……我抢了军械库的机甲,一路冲过边防……好像是要找一个人,找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房间里安静得都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辛辞盈往周庭昱那儿看去,发现这位身高腿长过分好看的哨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盯着她。
她似乎也被他如水生辉的眼眸中那种带着胶质的粘稠情绪所扯住,迟迟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