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雨扶着一瘸一拐的萧沂,一身狼狈,泥巴裹裙角走到营帐口。
若不是脸还算清晰,怕是要被侍卫拦在外面,当成叫花子赶走。
总而言之,与衣衫整洁,站在营口的萧筠与林琼玉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人难得有了共同话题,说得最多的就是妉妉与砚舟何时回来,他们可千万别出事,寻到他们了没。
以及此刻,“他们回来了。”
见到阿姐平安无事,林惊雨抽出手就往前走,浑然忘了手上还扶了一个人。
萧沂吃痛一声,幸好还有个树枝可以支撑,才不至于摔倒。
他无奈地望着林惊雨的背影。
说是要抢阿姐一切,却还是担心如热锅蚂蚁。
是个口是心非的。
还未等林惊雨询问,林琼玉就拉住林惊雨的手,左看右看,“妉妉可有伤着,你掉下悬崖那一刻,我都要被吓死了。”
“阿姐放心,我掉下来时挂歪脖子树上了,都是些擦伤,无事的。”
“皮外伤也要注意,待会请个太医瞧瞧,莫要出个大碍。”
林惊雨想起崖上的那一众刺客,又问,“阿姐可有伤着,那一众刺客看着凶猛,你们是如何逃脱的。”
想起这,林琼玉还心有余悸,“不知道是哪的好汉,从草丛里冒出,救了我们。”
萧筠赞许道:“应是山中土匪,我已让父皇将其收编,赐金钱与军职,他们救人有功,定不会亏待他们。”
林惊雨愈听愈觉得熟悉,林琼玉与萧筠所讲,莫不是她与萧沂花一百两银子买的,本该扮作刺客的打手。
她扯了扯嘴角,点头附议,“那……确实该赏。”
“好了,不说这些,阿姐带你去擦药。”
林琼玉拉住林惊雨的手,姜芙的声音响起,“婉婉,过来。”
林琼玉胆怯地看了姜芙一眼。
姜芙放轻语气,温柔道:“婉婉,阿娘的手被树枝抓伤了,你来给阿娘上药。”
林琼玉犹豫了会,只好告别,“妉妉,阿姐先走了。”
“去吧阿姐,我无事的。”
待林琼玉走后,萧筠这才敢握住林惊雨手,连忙询问道:“阿雨,你可有大碍,让我看看,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林惊雨一笑,“臣女方才不是说了吗,只是些擦伤,殿下莫要担心。”
“怎能让人不担心。”萧筠想起崖上,林惊雨挡在他面前,是要替他受那一剑,幸好被砚舟给握住了。
“下次不要那么傻了,随便给人挡剑。”
“那是给殿下挡的,臣女心甘情愿。”她眼睛很亮,望着他。
让萧筠深深陷入其中,眼前这个女子视他如命,他绝不会辜负她。
于是萧筠握紧她的手,“阿雨,我萧筠发誓,此生非你不娶,我回去就向父皇母后禀告,我要娶你为妻。”
她回应他,“若君不弃,则妾不离。”
*
林惊雨得了承诺,走在回帐篷的路上,嘴角掩不住笑意。
直至转角遇见姜芙,她神情冷凝,望着林惊雨一身狼狈,“这么脏,果然是个脏东西,跟她娘一样,大的勾引家主,小的勾引姐夫。”
林惊雨不恼只是瞥了眼姜芙的手,“夫人不是说手伤了么,我看倒挺好。”
“是啊,我是故意叫婉婉走的,她心思单纯,受你欺骗,我这个做娘的自要帮她明辨朱墨。”姜芙一字一句,“婉婉是金枝玉叶,而你,不过是个瘦马所生,婉婉身边不容脏东西。”
林惊雨笑着走过去,与她擦肩,故作吃惊,“诶呀,抱歉,不小心把脏物弄母亲身上了。”
女子勾起唇,笑意凉薄讥讽,“可是如今太子殿下非我不娶,还请母亲拭目以待,我是如何一件件抢走婉婉的东西。”
她笑着扬长而去,独留姜芙在原地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