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焦婆子无奈,只得开门见山:“我这次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却是为着朱家与杜二娘子的事而来呢。”
“哦?”杜文秀端起茶杯,用盖子撇去浮沫,抬头看了焦婆子一眼。
“哎,说来这事儿也是没的法。”焦婆子支支吾吾,才下定的决心又堵在了嘴前。
真是愁死个人,这事儿不好说呀。
“那朱家人做事,也真的是不讲究。”她踌躇半日,到底是决定把事情都往那朱家推好了。
反正本来也是他家做事儿没个规矩,才让她跑过来丢脸。
就当是他家花的那银钱是买她这张老脸的面子了。
“这前些日子,不是有那逃兵四散,来了咱们东兴县嘛。杜娘子可曾听说了?”焦婆子往前虚虚探身,试探着问道。
杜文秀抬了抬眼皮,似是恍惚大悟:“哎呀,这事儿我听月娘说了呢,光听她说,就把我吓够戗。焦大娘没事儿吧?”
“哎哟,我能有什么事儿呀,我离着那边儿还远些呢。就是这朱家出了些子事儿,不知杜娘子听说了没。”
“朱家的事儿?倒不曾听说他家有些什么事情。”杜文秀确是真的不知。
月娘每回来去匆匆,不是工坊,便是秋勇,哪里道得上说别个的事情。
“只不知这朱家是出了什么新闻?”杜文秀便直来直去问道。
“可不是嘛。当时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他们将柳姨娘送回娘家另嫁,再说咱们杜二娘子的亲事儿嘛,只是这回”
焦婆子不免又在心里乱骂了一通,打定主意以后朱家的媒人事再也不接了。
看着面前两人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着自己,焦婆子终是心一横。
“这不前些天有逃兵贼人逃过来咱们这边儿嘛,也不知道是饿狠了还是怎么着,摸进村儿里几户人家抢了就跑。”
“就唯独这朱少爷的外家——柳家,平日里给他们多少银钱,也不晓得把院墙加固一下,几个贼人打进去,将那”
焦婆子叹了口气,才道:“将那柳姨娘的爹给打死了哩。”
“啊!”阿洛与杜文秀齐齐惊叹出声,满脸的不敢置信。
焦婆子耷拉着脸,皱着眉,又叹气道:
“当时柳絮儿和母亲兄弟都躲在地窖里,才算是逃过一劫,只可怜她那老爹,下地窖晚了一步,人便没了。”
“都说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说这事儿哎。”
虽说那柳絮儿来自家田庄那成那般模样,但到底也是一条人命,杜文秀与阿洛相视无言,不免心有戚戚。
“那焦大娘这回跑一趟是为了?”杜文秀开口问道。
焦婆子就是等着她问哩,在拍大腿,道:
“嗐。我这回原想不管他家的事了,又觉得不能让杜娘子这边儿白白吊着,只得亲身跑这一趟。”
其实这会儿杜文秀心中已是大概有了数,与阿洛互相望了一眼,且不言语,只听她说。
“这不这不是柳家大郎身死,家里只余那孤儿寡母的,也没个进项,这柳絮儿的母亲,也就是朱少爷的舅母,自那些子兵丁离开,便日日去朱家找朱奶奶。”
“若是不见,便坐在那朱家门口哭嚎,实在是让人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