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不散,沈香引手背的伤口裂开了,她擦去睫毛水雾的时候在脸上蹭下一道薄薄的血迹,很快被体表附着的湿润扩散开。
门把手再一次被拧动。
沈香引目光有些空洞的看过去,这一次,门外站的是鹤冲天。
鹤冲天是在外面喊了几声,确认没有客人回应后才闯了进来。
工作人员说,沈香引睡着了,叫不醒。
开门瞬间,沈香引用一片死寂的眼神盯着他看。
鹤冲天熟悉这个眼神,很多次,沈香引受了重伤或者快死掉的时候,都是这个眼神。
每到这个时候,她的体温会低得不像人,透明易碎如琉璃盏,是唯一会不设防依赖他怀抱的时刻。
双脚有些不受控,鹤冲天靠近沈香引,不曾想,她翻身躲过,靠到墙角。
鹤冲天愣住没动,也撇开视线。沈香引浑身湿漉,脸上一抹血迹,破碎空灵,让他觉得多看一眼就会入迷。
同时心脏被什么攥着,以前二人也闹过别扭…但是这种时候她没有不让抱过……
难道这次真的是没有余地的两清?
寂静的氛围持续了一瞬间,鹤冲天低低问道:“你怎么了?”
沈香引听到鹤冲天的声音,回过神,无力的转了转手指,心识意念力有反应。
刚才的一幕幕像年少时候那场噩梦一样,怎么都醒不来,好像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个,谁也找不到。
看到鹤冲天脱下外套,没有靠太近递给自己,“冷么?”
沈香引没有接过鹤冲天的外套。
冷自然是冷,她不要带余温的外套,要抱着那具炙热温暖的身体,贪婪而任性的。
鹤冲天隔着衣服被这一团用力的香软撞到失神,紧攥着的心脏渐渐放松,柔软,融化。
怀里的女人冰冷无比,却让他安定,沈香引软得没骨头,他用双臂包裹,试图捂热。
时间仿佛静止,他知道这个拥抱会很久,想到这里更加安心。
然而没多久,林俏珠打断了这个拥抱。
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值班阿姨。
众人显然是对于鹤冲天凌晨强闯女澡堂的行为感到诧异和不解。
听到林俏珠的声音,沈香引松懈的大脑警惕起来,推开鹤冲天的同时猛然回过头看向她。
林俏珠明显怔住了,又很快镇静下来:“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沈香引清楚,如果不是因为长生,她刚才已经死了。
像那三个男人一样,在睡梦幻境中死亡,在现实世界猝死的瞬间被业火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