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你还是很天真的啊!”胡进大笑道:“你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哦。”
许一山讪讪道:“那是那是。”
“你这次来,是为广粤省与中部省的矛盾而来的吧?”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胡进直接将话题切入了正题。
“是。”许一山叹口气道:“今年大旱啊。”
胡进颔首道:“大旱之年,必生矛盾。情有可原。”
许一山好奇地问道:“老胡,你们中原今年的旱情严不严重?”
“自然是严重的。”胡进笑了笑道:“旱涝灾害,是天灾。非人力可为。我想,老百姓不会因为天灾而将怨恨情绪发泄到我们身上来。”
许一山苦笑道:“确实是。我们的百姓,都是深明大义的百姓。不过,作为政府层面,我们还是应该积极想办法去缓解旱情,尽量减少百姓的损失。我是农民家庭出身的,我深知颗粒无收对一个农民家庭的打击有多严重啊。”
胡进淡淡一笑道:“老许,你的这种悲天悯人的思想,有待改正啊。”
廖小雅和妹妹廖紫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她们娴静地倾听两个男人的对话。
胡进的态度,让许一山心里有些不满。百姓疾苦,许一山每时每刻都装在心底。而胡进这种淡然漠视的态度,许一山完全不赞同。
客套归客套,在许一山的心里,他始终尊重着胡进。就像刚才两人相见时许一山说的话一样,他说想念胡进,绝非是矫情,而是他内心真情实感的表达。
胡进生在燕京,长在燕京,他几乎没接触过社会最底层。
尽管他在地方上历练过,但以他在地方上从政的经历,接触社会底层的机会依然不多。
不历他人苦,少说他人过。因此,许一山对胡进的这种漠视态度尽管不满意,但还是能接受。毕竟,胡进在他心里,似乎有一个“何不食肉糜”的形象。
说白一点,胡进从生下来开始,一直就生活在盛世太平的日子里。他哪里能懂得一场天灾就足以摧毁无数个本就贫寒的家庭。
“老许,你们中部怎么安排你来京处理这个事?你不觉得这是他们在给你挖了一个坑让你跳吗?”胡进不满道:“老陆这个人过去一直照顾你,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把你抛出来当个替罪羊啊。”
许一山连忙说道:“老胡,话不能这样说。出了问题,一定要有人站出来处理吧。我倒觉得,这是中部省委对我的信任。”
“你怎么那么幼稚呢?”胡进哼了一声道:“我们是兄弟,所以说话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以我的看法,中部省这次就不应该安排你来。你想想啊,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将是里外不是人。”
许一山嘿嘿笑道:“那就让我来做这个里外不是人的人。”
胡进火了,声音提高了不少,“老许,你是糊涂吗?你不知道这将会是你政治道路上的拦路虎?说清楚一点,你可能会因此而葬送自己的前途。”
许一山叹口气道:“我愿意。”
胡进火气更大了,“老许,我败了,我可不想你败。如果你也败了,我们将再无希望。而且,不是我吓你,在政治问题上,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梁国明不会放过你我的。”
许一山心里一动,讪笑着道:“怎么与国明扯上了?”
胡进大怒道:“梁是个阴险的小人。我们都被他的外表蒙蔽了。这家伙看起来一副温厚老实的模样,其实肚子里是一肚子坏水啊。我们都看错了人。”
许一山笑笑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