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愆微微笑了笑,道:“那为兄就先回去了。”
“皇兄慢走。”
宇文晔对着他拱手行了个礼,两人便在宣政殿前分了路。
另一边的千秋殿内,商如意自从宇文晔离开之后就一直坐在卧榻上看书,可一旁服侍的图舍儿却知道,这半日她一页都没翻过,眼看着一旁小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便拿下去倒了又重新续了热水上来,轻声道:“王妃,殿下不会有事的。”
商如意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神都落到了她的眼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心里,还是压着一块石头,忍不住又抬头往外看去。
这一看,正好看到宇文晔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商如意心中一喜,立刻放下书卷起身迎了上去:“殿下,你回来了?如何?”
宇文晔走进大殿,第一眼就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
他的内心也终于从刚刚极力压制,却在无声处汹涌滔天的浪潮中平静了下来,伸手牵着商如意的手,一道走回去坐下。
看着他这样,商如意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急忙将桌上自己的那杯茶推到他跟前。
“先喝口茶,到底怎样?”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宇文晔的情绪更平静了一些,拿起茶杯来喝了两口,淡淡的带着回甘的茶水令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几分,再看向商如意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笑意:“成了。”
“真的!?”
虽然看到他平安的回来,已经估摸到了几分,但直到听到他口中这两个字,商如意心中的那块大石才终于落下,她长舒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喃喃道:“太好了,菩萨保佑!”
宇文晔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跟她争执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精密谋划和步步为营,才走到了这个结果,与那虚无缥缈的神佛没有半分关系,只笑着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商如意连连点头。
再一想,又问道:“那,出兵的事呢?”
宇文晔摇头道:“父皇还没有定,但现在,他的选择也已经不多了。”
“……”
“这件事我们谁都不要开口,他老人家自然会有定夺。”
商如意点头:“是。”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又浮起了更深的笑意,看向宇文晔道:“你跟我说说,刚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父皇又是如何处置太子和楼应雄的?”
宇文晔一边喝着茶,一边将刚刚在宣政殿内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商如意听得一阵紧张,又一阵欣喜,等宇文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她的神情也随之沉了下来,道:“父皇两次问你,你两次都放过了他们?”
宇文晔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商如意微微蹙眉:“为什么?”
她其实能够理解宇文晔放过宇文愆,又或者说,不是他放过,在宇文渊向他提出如何处置太子的问题时就已经是在暗示要放过太子,毕竟这件事没有真的牵涉到太子身上,的确不是罪责,只是过错;而且,宇文渊也是借着这个问题来试探宇文晔的态度。
看他对自己的兄长是落井下石,还是为了个人的利益,不顾手足亲情。
如果他真的是个不顾手足亲情的人——
这时,宇文晔也开口,平静的说道:“我若真的提议父皇严惩皇兄,那这一次出兵,”说着,他轻笑了一声:“父皇让任何人去,都轮不到我。”
“……”
“而且,父皇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件事皇兄是真的不知情。”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