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和不再逗她,他拉上门,脱了裤子打开淋浴头把水温调低,囫囵冲澡。
外边的梁言可就有点苦不堪言了,毛玻璃虽然不透明,但是也挡不严实啊,这朦朦胧胧的透出个人形简直比不关门还色气。
梁言刻意回避视线,她掬了两捧水洗了洗脸,又随意搓了下自己的身体,陈之和冲澡很快,没多久淋浴间就没了水声,她心里头无端一个咯噔,扶着浴缸想起身在他出来之前把一旁的浴袍披上,结果一个不慎往后栽了回去。
陈之和刚拿了毛巾准备擦干身体,听到外边“噗通”一声,他神情一凛,也不在乎自己还裸着,直接丢了毛巾拉开门。
梁言跌坐在浴缸里,抬起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她欲哭无泪,最后实在难为情地把脸捂上,深感丢人:“……我腿软。”
陈之和捋了下自己的湿发,低头一笑,他扯过浴袍迅速穿上,随意地把腰带一扎,走到浴缸边上。
“摔疼了?”
梁言捂着脸的手漏一道缝儿:“……有点。”
陈之和把浴缸的水放了,拿过另一套浴袍把梁言一裹,抱着她出了浴室。主卧的床晚上睡不了,他抱着她去了隔壁的客卧。
客卧的被褥也铺得整整齐齐的,陈之和把梁言放在床上,抬手就要去脱她的浴袍。
梁言吓了一跳,抓着自己的前襟,胆战心惊地说:“明天、明天再来吧,不然澡白洗了。”
陈之和低笑一声,他抬眼:“我看看撞哪儿了。”
啊……想歪了,梁言窘:“摔水里的,不碍事。”
“真没事?”
梁言点点头。
陈之和垂眼,梁言像是预感到他要问什么,赶忙打了个哈欠,阻断他的话:“好困啊,我们早点睡?”
她说完冲他眨眨眼,陈之和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小心思,他心头暗笑,没点破,微微颔首算是同意。
关了灯,两人躺上床,一室又是静悄悄的。
梁言还想着今晚这么特殊,要不要和陈之和来场交心的夜谈,可她真的很累,依着陈之和,没多久就睡着了。
陈之和拥着梁言,等她呼吸平稳了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出卧室。他去客厅点了支烟,今晚太亢奋了,没有尼古丁让他冷静一下可能会失眠。他只抽了一支烟,过后换了身衣服漱了口才回到卧室。
他睡得不深,半夜在察觉到梁言掀了被子偷偷下床后立刻就醒了。
梁言悄悄地出了卧室,陈之和以为她是去卫生间,想了下还是不放心,毕竟怎么说昨晚都是她的初夜,兴许睡了一觉起来她会有点难过,又或者她不舒服。
陈之和利索地下了床,走出卧室听到厨房那儿有动静,他走过去一看,冰箱打开着,微弱的冰箱灯照着厨房的一角,梁言就站着冰箱前仰头喝着水。
梁言一口气喝光了一瓶水,擦擦嘴还嘀咕了句:“活过来了。”
陈之和无声地笑,梁言背对着他,没发现他跟出来了。
“有点饿了。”梁言揉了下肚子,她盯着冰箱里的食物,犹豫了下还是没下手,她又自言自语道,“出力气的都没吃,我不能占了便宜还吃独食。”
“……”陈之和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占谁便宜?
梁言关了冰箱,陈之和在她转身之前就往回走,比她先好几步回到卧室,他躺在床上装出一副还在熟睡的模样,过了半分多钟,梁言才颤巍巍地进了卧室,摸索着上了床。
梁言钻回被窝,她往陈之和那儿凑了凑,凭着他的呼吸声,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傻呵呵地说了句:“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
梁言挨着陈之和,很快又睡了过去,等她睡着了,陈之和才缓缓睁开眼。
他轻轻搂过梁言,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又是好笑。
她没向他索要任何保证,反而先给出了承诺。
他原本以为他们婚后一定要经过一个磨合期,这个过渡期可能长可能短,他也不是没想过或许他们根本不合适,磨合不来,这段婚姻会开始得仓促,结束得潦草,早早夭折最后成为一次教训,以儆效尤。
现在看来,他们很契洽,当初说的“万一”很有可能就成了“一定”,过一辈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