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看着一颗颗浑圆饱满、还没经过任何打磨的珍珠,也忍不住脑补这套首饰上身后会有多惊艳,连带她这个人也一起惊艳,或许才更有霍垣旗下一名大将的风采。
但安凝心知这里随便一套价值都不菲,所以当薄宴淮取来递给她时,迟迟没敢接。
她有些看不懂薄宴淮,要知道在以前,别说送她东西,就连她碰一下他的衣服,他都嫌脏,最近的男人是转性了?
“拿着。”薄宴淮直接塞进了她手心,睨她一眼道,“我也是昨天听爷爷说起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间宝藏房,正好,蓝领就该有蓝领的样子,出去可不能丢薄家的脸?”
安凝冒出来的种种猜测在听到这句话后消失殆尽。
“……谢谢。”她面向镜子,准备戴上。
奈何这项链的暗扣上了蜡,还是头一回被解封呢,安凝用指甲拨弄了一下,没打开,又被薄宴淮盯得不自在,在又一次没扣好后,安凝忍不住想避开薄宴淮的盯梢,不是给她用吗,怎么那一脸的不耐,像是生怕她会偷走。
“你……”赶人的话还没出口,男人温热的掌心先一步落下。
男人炙热的温度在她颈后徘徊,似乎是察觉到她隐约的抗拒,动作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
安凝不得不由他操控。
她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薄宴淮极其专注地拨弄着那条新开封的项链。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们身上,影子在背后的墙面上交织在一起,还真像一对恩爱夫妻。
安凝的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个神奇的念头,连她自己都感到惊悚。
她和薄宴淮,什么关系都有可能,就是唯独不会恩爱。
“好了。”男人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出神。
安凝回神,猛地侧开几步,拉开如此让她不安的近距离。
她这态度就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薄宴淮柔和的眼神不可控制地冷了几分,顿时生出几分恼怒:“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不习惯有人离我太近。”安凝抬起手捂在脖颈后,企图用自己的温度盖住那股余热。
“呵。”薄宴淮只想吐槽她这借口找得太愚钝。
温存的气氛瞬间冷却,那阳光似乎也没有刚才那般温暖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黑眸像是在酝酿什么。
安凝只觉得两人现在的相处过于怪异,薄宴淮会有闲心跟她“温存”?这绝对她这辈子唯一的自以为是,从而酿成的最大笑话。
她吐出一口气道:“我要迟到了,先走一步。”
话落,她略过他径直下楼,独留薄宴淮一人在这珠光宝气的房中,高大的背影笼罩着一片阴影,原本闪闪发光的饰品也因他而染上一层阴霾。
楼下,霍垣早就等在门外。
安凝一见他,顿时感到舒心,推门上车,却在回头看向别墅时,脸上还带着一丝古怪。
“怎么了?”霍垣见她今日气色不错,却不太高兴。
“没什么。”安凝用手扇扇风,想把那股怪异的感觉丢向空气。
她转而看向驾驶座上的霍垣,对方的嘴角一片乌青:“师兄,对不起,又连累你跟我一起受苦了。”
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薄宴淮对霍垣出手了。
安凝讪讪地想着:以后还是别让这两人碰面了吧,霍垣不应该成为她和薄宴淮离婚之战的受害人。
霍垣想说“不关你的事,他早就想揍薄宴淮了”,谁知刚牵动嘴角,就疼得说不出话。
安凝蹙眉:“要不要去医院?你昨天回去之后上药了吗?”
“别担心。”霍垣不想她因此事费神,一个大男人,哪儿就那么弱了,“也怪我昨天不该贸然提离婚,这才点燃了导火索,自作自受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安凝的心紧了紧:“薄宴淮不会那么容易和我离婚的。”
“那他什么意思?”霍垣握住方向盘的手细微地抖了下,“他强迫你留下?这是禁锢!是犯法的,他不知道吗?”
“……也不是。”安凝忽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说我们现在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平衡,他再像从前那么犀利了,而我,除了工作,也不想多分心。”
霍垣双手抓着方向盘,艰难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全力奋斗事业,不过,你有其他困难,都可以找我,我会永远支持你。”
安凝和薄宴淮的婚姻问题无解,对霍垣的单相思问题也很无解。
既然都无解,那便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