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声音如数传进虞念的耳朵里,他们往花园外面走,虞念往花园里面进,一进一出就能打个照面。
见着虞念后几位碎嘴子忙又换了嘴脸,笑呵呵地跟虞念打招呼不说,还主动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套近乎。
虞念还亏着自小也是生长于大户,旁系亲属众多,所以在记人方面算是不错,所以记得这几位,都是旁系女眷,许是见老太太去了祖训堂,这都出来散步了。
本就是无关轻重的人,与她更是没关系,所以虞念也没打算有多深交,大致打了个招呼后就打算离开了。
但在离开之前还是叮嘱了他们一句,“现在莫拉家族和江家的事还没敲死,所以诸位婶子们还是要嘴下留情,祸从口出的道理不用我多说的吧。”
几位一听这话赶忙闭嘴离开。
虞念来花园是找江欣的,不想远远就能看见莫拉在暖房里,真是跟他们口中说的,还有心思悠闲赏花呢。
进了暖房,莫拉听见了动静转身,见来者是虞念,笑了笑说,“江家的花啊草啊的养得都比别人家好太多,你看那大束昙花,本该是晚上偷偷开着的,现在倒是开了。”
虞念轻步上前,看着不远处的大束正在怒放的昙花,赛雪的白,漂亮得紧。她轻叹,“可惜开花的时间太短。”
莫拉说,“所以能不能看到,全凭缘分。”
看到和看不到又有什么呢?
虞念觉得这昙花像极了人间富贵,再长久落在宇宙长河里也不过转瞬即逝。
“外面沸沸扬扬,你倒是挺有心思在这赏花。”虞念笑说。
莫拉微笑,“嘴长在别人脸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虞念刚要说话,就听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你倒是潇洒了,想过江家吗?想让俩兄弟反目吗?”
是江欣。
听说虞念在花园,她又折了回来,正好将莫拉的这番话都听进耳朵里了。
莫拉抬眼一瞧,没恼也没怒,轻声说,“我还没那个本事吧。”
江欣掩唇笑了笑,双手揣兜,姿态挺逍遥的。
“倒是你啊,听说好几年不回老宅过年了。”莫拉回了句。
江欣回答得大方,“今年要不是你和江知行这档子事发生我也不会回来,每年无聊死了,不过今年热闹了,有念念在,还有你的八卦可以听。”
虞念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个江欣真是,徒有个长辈身份,形骸放浪得很。
莫拉哼哼笑,“今年有念念来是事实,你想观个热闹可能会失望,你当江家会把这件事放明面上说?”
江欣一挑眉,“你的意思是?”
莫拉没说,反倒看向虞念问,“你认为呢?”
虞念抬手捋掉了眼前金钱叶上的水珠,思量着说,“退婚不重点强调,定亲不大张旗鼓,对外界的交代就是,两家喜结连理。”
哪怕莫拉嫁给的是江知行,那也是江家人,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说仍旧是两家的联姻。
江欣琢磨着虞念的这番话,笑道,“还真有你的,十有八九就是这样。”
她一抬眼,不经意瞧见莫拉在瞅着虞念微笑,眼里的光柔柔的。江欣胳膊一伸搭在虞念肩膀上,“莫拉,你可别打念念的主意,她现在可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再不济还有老三为她撑腰呢。”
虞念反应快,轻轻推来江欣,“瞎说什么呢?”
莫拉笑说,“以后是一家人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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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太和几位长辈议完事后,果然就如虞念之前推测的那样一切都风平浪静,江年宴和江知行是最后出的祖训堂,从两人的脸色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事,落进江家也是有本事熄得无声无息的。
后来老太太又单独将江知行、莫拉和江知行的父母唤了去。有下人端了茶水点心进老太太房间,等出来的时候江欣将那下人拉到一边问,老太太有没有生气的迹象?又说,我是怕老太太伤了身子骨,毕竟大除夕的,谁都不想出事。
下人自是不敢多言,就简单回了江欣的话,“老太太看着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