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颜月便移开了视线。
脸颊莫名开始一阵一阵发烫,有点热,这大殿内明明一年四季都是最舒适的温度,更何况她也不是普通人。
她指尖微微颤着抓住小徒弟的衣襟,从唇间溢出的破碎斥责,“钰儿……松……”
没机会把话说完。
她觉得自已就像是成了一块诱人的糕点,正在被小徒弟给一口一口,细致又耐心的吃掉。
一点点都没剩下。
吃掉了,还要细细回味,一遍又一遍。
最后用那种犹不满足还想要的更多,品尝更细致透彻的眼神盯着她……
即便颜月意识再迟钝。
在小徒弟终于放开手的那一瞬,她赶紧的退开,两人之间距离拉到足够宽敞,她气得一张小脸都红了。
也或许并不只是气愤。
“跪下!”她厉声对着小徒弟喝。
姬钰视线落在她脸上,眸光幽深,闻言乖巧的半跪在了她的跟前,喉结滚了滚,“师父……”
他喊,嗓子很哑。
让人联想到,深陷进望不到尽头的沙漠旅人,在发现水时,渴望又期盼的心。
颜月心跳了跳,责问起他,“为什么要这样?”
姬钰便垂下头,声音很低,似是无奈,“只有这样,我身上的魔气才能压制住。”
“我很害怕,师父,但除了您的气息,没有别的法子了。”
颜月:“……”
颜月:“???”
她的气息?用这样的方式?就能将魔气给压制住?
“你说的是真的?”颜月有点不信。
小徒弟低着头,这瞬眼底深处是她瞧不见的暗泽,像猛兽已经做好狩猎前的准备,卑劣的猎人所提前放下的陷阱……真假半参,亦真时假。
“对不起,师父。我犯了错。大逆不道的冒犯了师父。”他一句句的说道。
声音听着就好像是越发自责了。
连头颅都越发的低垂下去,卑微到恨不能埋藏进尘埃里,他的身份……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无法选择的,而这大陆上的仙魔之别泾渭分明,自古从天地初开便是如此。
颜月态度软了下去,“你……”
她眼底现出几分犹豫,沉思琢磨,又听小徒弟更为愧疚自责的声音响起。
“我不该这么对师父,这世上除了师父,已经没有人再愿意对我好了。师父,如果可以,即便是放尽我一身鲜血,我都想要脱离魔的身份,我只想永远留在您的身边。永远都是您的徒弟。”
“你会是的。”颜月张张唇,应了他一句。
小徒弟抬起的脸上都是绝望,“我藏不住魔的身份,这仙云宗便不可能容得下我。即便是这迟云峰上的大师兄与二师兄,若是让他们察觉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