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给我说说,柴狗为什么要杀你,田芳怎么就失踪了?还有你弄清楚什么了。”李刚明显紧张起来。边江一五一十地交代完,李刚问了句:“说完了?”“嗯,事情就是这样。”随即李刚爆发了:“边江啊边江,我就一天没看着你们,你们就敢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边江深吸一口气,没敢吱声,继续等着李刚狂风暴雨似的训斥。不过李刚那头也冷静了一些,他强压着心中怒火,问边江:“你和翠花还对那瘦子严刑逼供,以为自己是谁?啊?知不知道这样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你们的身份!”边江依然不吭声,听着李刚的数落。“说话啊?”“凌哥,我是被人算计了啊……”边江心里委屈,因为这件事不怨他,可是李刚却像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李刚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冤枉?我问你,人家为什么要算计你?还有那些把柄,先别说是不是误会,如果不是你一打入组织,就天天想着泡妞,跟那田芳不清不楚的,还会被人抓住把柄吗?”边江无言以对。“怎么,不服?”李刚问道。边江深吸一口气说:“对!不服!我没有谈恋爱,没有碰任何女人。而且按凌哥您的意思,我要是遇了小人,还得自我检讨一下,自己有什么优点可以让人嫉妒,将来必须改掉这些优点,是么?”李刚冷笑两声:“好小子,还学会偷换概念了?跟我整这一套?说你不服啊?”“请凌哥告诉我,错在哪了。”边江倔得像头驴子。“哼,你遭人嫉妒,你优秀,确实不是你的错,但你错在锋芒毕露。做卧底,首先要记住的就是:绝对不能过分崭露头角。尤其是你刚打入内部,必须稳妥着来,慢慢往上爬,否则马上就会被人盯上,不是被同级的人陷害,就是被老大怀疑。你以为自己身在什么和谐环境里吗?”李刚的这番话,令边江突然感到无地自容。“凌哥,那你说该怎么办?”“怎么办?你都已经把事情办完了,还来问我该怎么办!”李刚喊完,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长出一口气,继续对边江说:“你不是还差一些实质性的证据吗?”边江一听,连忙回答:“是,如果能证明瘦子确实是黑龙安插的奸细,事情就板上钉钉了。”“行了我知道了,最晚下午六点,我给你点东西,保持手机通畅吧。”“好,谢……”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李刚硬生生打断了边江。“先别急着谢我,有些事情,我还要跟你小子好好掰扯掰扯。”边江一阵心虚,忐忑起来,从刚才开始,他就隐约感觉到,李刚生边江的气还有别的原因。“凌哥,是出什么事了吗?”边江小心地问。“哼哼!我问你,抓捕老杜行动失败,是不是你给他通风报信了?”边江的手心里冒出了汗,但他没想逃避,也自认为做了正确的选择,唯一的错误就是他擅自行动,破坏了警方的行动,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是我告诉他的,但我可以解释。”“好,你说,我听听。”李刚语调很怪,好像不管边江说什么,他能反驳回去。“田芳曾经留下口信,说如果我遇到了问题,可以去找老杜。昨晚,我跟安然,就是夜上海的女老板一起吃饭,席间她告诉我田芳出事了,我感觉事情不简单,就去找了老杜……”“然后用警方要批捕他的情报,换取了他对你的信任?”李刚凶巴巴地问。边江心里委屈,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软弱:“凌哥,你知道,我不是单纯为了自己,老杜是我找出柴狗的关键,他的身份很不一般,他每次都敢直呼柴狗名字的,如果太早把他抓捕归案,对我们并没有太多用处。”李刚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边江继续说:“我现在跟柴狗的老情人—安然混熟了,也跟柴狗的左右手老杜混熟了,接下来才是咱们的重点,我要顺着竿子往上爬,就要抓住柴狗了!”边江说完,电话里沉默良久,李刚终于说了句:“废话,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吗?我们也是有压力、有任务的,抓老杜是会破坏卧底计划,我也不想,但局势所迫,我们必须对上级有个交代。”“那您直接告诉上级,还有个更加重要的卧底计划,不就行了?”边江天真地问。“你想得太简单了,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知道你和翠花的卧底计划的人,只有我。”“那一直都没有向上级批示吗?”“我就是自己的上级。”李刚这句话着实吓到了边江,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充满了变数,但他相信李刚,知道李刚虽然脾气暴躁,可为人正直,也一定不会让边江河翠花出事。“怎么,害怕了?”李刚问。“没有。”边江回答地很果断。“边江啊,实话跟你说吧,之前派卧底进去过,但是下场很惨,后来组织就暂停了这一计划,而只是用便衣警察从外围观察。谁都知道那只不过是给柴狗搔搔痒罢了,但是卧底的代价太高,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局面。我现在才跟你说这些……”“嗯……我懂了,没事。”边江深吸了一口气。“这次行动失败,上头开始怀疑警方内部有叛徒,其实是你从中作梗。总之,以后再有任何行动,必须提前告诉我,知道吗?”李刚的语气已经缓和多了。“知道了。”边江的声音有些低沉。“干什么呢!打起精神来!你小子都敢赶绑架柴狗和黑龙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李刚虽然凶巴巴的,但在边江听起来,却像是表扬自己。之后李刚说自己还有事,先挂了,晚上再联系。“等等凌哥,先别挂电话……”“还有什么事?”“凌哥,我还发现,柴狗喜欢藏酒,这算不算一条有用的信息?”边江赶在李刚挂电话之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