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江十分为难,他也想帮助安然,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又无法对安然伸出援手了。“然姐,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怕……你跟着我,更危险啊,我还在柴狗手下呢。”安然听完点点头:“我明白,我也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想,不如,咱们互相依靠,互相帮助,联手对付柴狗。”边江愣住了:“然姐……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可知道跟着我的风险么?”安然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们一定要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我自己。边江,你就答应我吧!”安然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东躲西藏,确实很不容易。边江就想,多一个人多一个负担,但也可能多一个照应。而且在这种时候,抛下安然,他也于心不忍。边江知道,安然早就察觉了自己的卧底身份,却没有揭穿他,从某种程度来说,安然对他也是有恩的。想到这,边江不再犹豫,答应了安然。安然不住地道谢。“好了,然姐,你要是跟我这么客气,咱可就远了。”边江冲她笑了笑,安然终于不再说什么,看看怀里的孩子,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等把孩子哄睡着,安然问边江,这些日子他过得怎么样,可心还好么。边江抿着嘴唇,摇了摇头:“不好,可心被柴狗囚禁起来了。如果我不能把那个派教授要的女尸还给他,他们就不会放可心出来。”“可心毕竟是柴狗的亲生女儿,他总不会……”安然说到一半,看了看自己的孩子,“他什么都干得出来,确实应该尽快把可心救出来啊。”边江点点头:“是啊,我也想快点救可心出来,可那具尸体,在警察的手里呢。我根本就拿不回来啊!”安然吃力地坐起身,边江赶紧帮她在身后垫了个枕头。“那警局里,你没有认识的人吗?”安然问。边江摇摇头说,就算认识,也全都指不上。他们觉得可心是柴狗的女儿,根本就不用考虑可心的安危,警方最关注的事情,就是如何早日把柴狗抓捕归案。安然皱了皱眉头,十分不解地问:“你用那具尸体,不但能换回可心,也能帮警察抓住柴狗,警察为什么不乐意?”边江看看安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他现在当然可以带着警察跑到柴狗的地下实验室去,以柴狗的性格,极有可能杀死可心。另外那实验室里到底有没有柴狗贩毒的证据,还是只是一个实验室,边江还不能确定。边江担心的是,到时候柴狗以资助派教授成立实验室为由,逃脱制裁。关于柴狗之前的犯罪证据,也都不够充分,所以边江才不想拿可心去冒这个险。安然听了,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她陷入沉思,一直皱着眉头。边江叫了她一声,她好像没听见似的,然后就用手在安然眼前晃了晃:“然姐,想什么呢?这么专心。”安然看他一眼,摇了摇头。第二天,边江就帮安然办理了出院手续,出院了。边江租了辆车,带着安然回到了B城,这是安然提出来的要求。边江不想让安然回来,也不理解为什么她非要回来,还以为她会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安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跟边江同行之后,她心里踏实了很多,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看看边江:“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竟然还想回来。”边江抿下嘴:“说实话,然姐,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还回来,你不怕柴狗发现你吗?”安然抿下嘴唇,淡淡笑了下:“我怕,当然怕,你忘了吗?我在医院的时候,就跟你说过,咱们两个要一起对付柴狗。而要想对付柴狗,我就必须回来。”她目视前方,十分坚定。边江扭头看一眼安然,重新朝前面看着路:“然姐,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不是有什么高招?”安然点点头:“我选择回来,是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天我已经想通了,我不想熬到柴狗死,所以我要亲自送他下地狱。”安然咬着牙,嘴里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好像要把柴狗生吞了似的,看着她这样,边江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女人狠起来,真是男人比不了的,可能这就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道理。安然顿了顿,微微一笑,对边江说,“你以为,就咱们两个想让他去死吗?”正好赶上了红灯,汽车停下来,边江扭头看向安然,见她不是在开玩笑,就说:“然姐,你的意思是,你有别的证人?”安然点点头:“算是吧,不过那证人不在我手里,我只是知道他,如果他能指正柴狗,那就好说了。”边江急忙问,那人是谁。安然冲他笑了笑:“先不能告诉你,变绿灯了,快开车吧。”边江这才反应过来,后面的汽车早就不耐烦地在鸣喇叭催促他了。安然继续对边江说:“那个证人的事情,交给我。你呢,就专心找到那具尸体,另外,最好能抓住柴狗和那个派教授制药或者制毒的现行,这样,咱们就妥了。”边江本来一点希望都没有,没想到安然说着说着,就说妥了。他感到意外的同时,又不太敢相信安然的判断。边江按照安然的要求,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租了一间房子,两人就此住了下来。房子是两室两厅,安然和边江各住一间屋子。有边江在身边,安然是踏实了,可是边江却日夜担心可心的处境。边江多次找王志和大庆,都没有结果。他发现,那具尸体根本就不在警局的停尸间里,更不在殡仪馆,也就是说,警察有意把那具尸体藏了起来,说明警察也想利用这个筹码。日子一天天过去,早已过了当初他们约定的期限,边江越发的焦虑了。再看安然那边,竟然也没有动静,这让边江更加不安起来。边江觉得,自己至少要做点什么,绝不能继续待在这几十平米的小房间里,他走出家去,想再去找大庆一次,因为大庆之前闪烁其词,显然知道什么。他刚出小区,迎头走过来一个要饭的老头,穿着破破烂烂的,手里拿着个破搪瓷杯子,里面放着几张一块钱的纸币和几个钢镚。开始边江并没在意,只当对方是个普通要饭的老头,却没想到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边江好奇,就迎着他的目光,发觉对方正在观察自己,他心里有些发慌,担心是柴狗的眼线,怕柴狗发现他救了安然。于是边江低下头,不再看老头的眼睛,就在他们要擦身而过的时候,老头突然伸出搪瓷杯子,拦在边江面前。边江停下脚步,看着老头,老头戴着一顶破毛线帽,笑得很贼。边江看了老头两秒,从兜里掏出零钱,扔进老头的杯子里。老头看了一眼那几块零钱,用嘶哑的声音说:“年轻人,这些可不够。”一股酸臭味道,从老头口里发出来,边江忍不住皱起眉头:“我说老头,别得寸进尺啊,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完,边江冷哼一声,朝前面走去。身后传来钢镚在搪瓷杯子里叮当叮当的清脆响声,老头笑嘻嘻地说:“一万,你给我一万。”边江心说这老头真是奇怪,骂了句:“神经病,我给你二筒好不好!”说完正要往前走,老头又说:“你给我一万,我给你一封信,从城隍庙里传来的信。”边江站住脚,转过身去:“你是谁?”老头嘿嘿一笑:“我就是个要饭的。”边江走回到老头面前:“什么信?”老头把手掏进上衣内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来一部手机,打开手机,壁纸是上一张穿着暴露的性感美女,他冲边江嘿嘿一笑,打开了相册,然后给边江看了一张照片。那照片拍的是一张褶皱的纸的一角,纸上写着字,边江认出那字体,是可心的。他当即心跳加速,紧张起来,又看看老头,问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老头把手机放回兜里,神秘地说:“那你就别管了,想看完整的内容,就拿一万块钱来换。成交不?”一万块钱,对边江来说,不算什么大钱,他不禁庆幸,这老叫花子不是张口要十万二十万什么的。当然如果能买来可心的消息,就是十万他都会出。“成交!”边江果断回答道,同时四下看看,发现在马路对面有一家银行,便对老头说:“我去取钱,你跟我一起过去。”老头的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哇!痛快!走!”边江跟老头一起走到取款机前面,从卡里取了一万块钱。老叫花子伸手叫要来拿钱,边江把手一撤:“一手交钱,一手交信。”老叫花子嘿嘿一笑:“好,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