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向前推进了一点,现在却又返回到了原点,边江郁闷走下楼去,田芳和零度也紧跟着下了楼。刚才那份资料,边江已经全都拍照存在了手机里,因为零度不许他们把资料带出去复印。边江见实在没有别的进展,就提议去见凌哥,他想确定李刚现在是安全的。零度却说:“他刚吃过药,可能还在睡觉,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那就让我远远看一眼,总可以吧?”边江很坚持。虽然相信零度是好人,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零度苦笑了一下,抓了抓凌乱的长发,点点头:“当然可以。反正你就是还信不过我呗。”边江没有接话,因为零度说对了。就在他们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一进门的那副画作上,边江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等一下。”零度停下来,顺着边江的目光看去,不耐烦地问了句:“又怎么了?我不是给你们解释过那副画了吗?”零度是那种怎么都无法隐藏住心事的人,总是能被人一眼就看穿。通过他不耐烦的神态,躲闪的眼神,故作镇定地举止,边江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我看过一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他喜欢把女人的皮肤剥下来做标本,然后就把女人抓回来,天天逼她们吃各种营养的食物,让她们的皮肤充满光泽,然后再把她们杀死。”说着,他扭头看了眼身后那副画。“你想说什么?直说。”零度有些不安。“你说,这些用来做画布的人皮,皮肤这么好,真的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零度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还要不要去看凌哥?”“你先回答我。”零度不耐烦地长呼一口气:“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边江二话不说,直接转身,两步来到画前面,一下子把画板摘了下来。“你要干什么!”零度上前想把画抢过去。边江举高,做出要摔在地上的姿势:“告诉我真相,不然我就把画砸了。”零度急得涨红了脸:“你到底想干嘛!”“告诉我真相。”“对。没错,这些画确实是女人的皮肤,是教授从一些女人身上剥下来的。”零度说完,长叹一声,无奈地看着边江,用哀求的语气说:“现在总可以把画给我了吧?”“当然不行。”边江计划得逞,但还没达到他想要的结果,“告诉我,教授都是到哪儿去找那些女人?又把那些女人关在了哪儿?”“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可以不知道,那我就把这些画都砸了,毁了你恩师的心血,到时候看看你怎么跟他交差!”边江顿了下,转换了语气继续说:“相反,如果你如实告诉我,我不会让他知道是你告诉我的,你也没有故意背叛恩师,毕竟是在我的威胁下才那么做的。”“但你会举报教授!”“不,我会利用他,把柴狗揪出来,我不在乎他是否犯罪,我只在乎柴狗能不能落网,因为只有柴狗落网了,田芳才能自由。”边江说得十分诚恳。零度动摇了:“真的?”“当然。”“其实我不知道教授把那些人关在哪儿了,但我知道,那些女人都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教授最不能忍受不自爱的女人,他更痛恨妓女,所以他会假装去猎艳,然后把那些上钩的女人骗到某个地方去关起来。”“去哪儿猎艳?”零度吧唧吧唧嘴,有些为难不想说的样子。边江把拿在手里的画又做出一个要扔掉的样子,其实只是吓唬吓唬零度。“好了好了,我跟你说,你赶紧把那画放好行不?”零度郁闷地看了边江一眼:“是一家高级酒店,那里出入的女人肤白貌美,质量比较高,教授经常去。”零度说着从衬衣的口袋里拿出笔和便签纸,在上面快速写了一家酒店的名字。边江看到酒店名字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不会吧?我一直以为这家五星级酒店很正规。”“是很正规,只不过去的客人不正规,那些女人也不是他们酒店雇来的。”零度虽然这么说,但边江知道,这家酒店也脱不开干系,至少是默许这种行为的。有了这条重要线索,边江就有不少信心了,他相信教授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没办法每天欣赏到自己的“作品”,一定会很难受,教授没把画搬走,也许他是更想制作新的人皮画。“凌哥知道这些事情吗?”零度摇摇头:“我没跟他说过,要是他知道了还得了……”之后边江把画挂好,跟着零度去了档案室,田芳在外等候。即使已经很信任田芳了,边江仍然不想让她见到李刚。边江远远看到了李刚,他的脸色蜡黄蜡黄的,虽然只过了一天,整个人却好像瘦脱了相,毫无生气地躺在简易床上。“凌哥真的没事吗?”边江说着想上前再去看看。“放心吧,我会照顾他,有任何情况我会打电话通知你。”零度说着拽着边江的胳膊往外走。走到档案室外面,边江突然想起来瘦子和小西的哥哥,就问零度,知不知道他们的病有没有好的治疗手段,或者零度能不能介绍个医生给他。零度点点头:“嗯,确实有些办法可以缓解,你们先等等啊。”说完他疾步走进了一间实验室,几分钟后,又一路小跑着出来了,递给边江两个药盒:“静脉注射这里面的药剂,每天都要注射,能缓解他们的病症,但不能根治。你也别找医生了,一般人不知道怎么治疗,找了也白找。”“可是他们的脸都变色了……”“那也不能找医生,因为没用啊!等这些药用完了,再来找我。”“你多给我点不就行了?”边江不解地说。零度却说,手里就这些了,等他们走后,自己就会回到实验室里,再多配点这个药剂。不管怎样,总算有了个办法,拿上药剂,边江和田芳直奔小西家里。路上,田芳终于按捺不住,对边江说:“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