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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第1页）

一场临终嘱托，最后以一尾锦鲤跃出水面，从而画上静止符。“他来了。”曹天问微微展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退隐多年，素来只闻龙王其名，却从未领教过本尊的风采。明天，可以酣畅淋漓打一架了。“走，收篓回家，晚上咱爷俩，趁兴好好喝几杯。”曹天问将这大半个月唯一斩获的一条锦鲤装进鱼篓，然后牵起曹云蕊的玉手，沐浴日光，渐行渐远。约莫两米长的木匣，依旧斜靠在那儿，迎四方穿堂风，而屹立不倒。明镜湖畔，无数人驻足凝望，倍感吃惊。这近一个月以来，曹天问每天都是定时出现，定时离开，唯独今天提前离场，不告而别，这……凡是不傻，都猜到了大概意思。毕竟，明天就是三月底了。“龙王来了！”“千真万确，本尊已经到明镜湖了！”刹那间，石破天惊！明镜湖畔，顿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无数人激动不已，更多人则摩拳擦掌，想着今夜干脆别走了，免得观战的最佳位置，被人抢走。临近傍晚，方圆数里人流量第二次暴涨。黑夜落幕，一道道身影盘膝而坐，每人跟前点燃一盏长明灯。人间净土，地上灯火，竟比天上的星辰更为耀眼，更为波澜壮阔。当然，这场巅峰对决绝大部分人确实为了大饱眼福而来，但不排除一小撮人另有目的。比如说，之前的石家。一场公开叫嚣，暗地里也不知道凭借自身的影响力吸附了多少大小势力。几天前石家明确表态过，龙王敢来，他们石家就敢大张旗鼓进驻明镜湖，正式启动围捕计划。“官方透露，这次观战人数，达到恐怖的六十万数值，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人，是来剿杀龙王的？”“总感觉，曹老先生是诱饵，用以消耗龙王的部分战斗力，真正的重头戏，一直在后半程。”翌日，清晨。躁动一夜，还不见半点消停的明镜湖，不少人站立起身，目光一度追逐，因为曹天问又来了。龙精虎猛的曹天问一身黑衣，迈入千米长堤尽头，直接在凉亭下负手而立，不动如钟。龙王暂不知去向。不过曹天问都透露了，人已经抵达明镜湖，自然做不得假，接下来应该是等石氏一脉的动作吧？无数看客望眼欲穿，他们就想知道这霸气凛然的石家，今天会拿出什么样的底牌，以致于连活捉龙王这种话，都敢堂而皇之的放出来。但是，等来的却是一条堪称惊世骇俗的消息。“石，石家举家搬离燕京了。”“听说还留了一封道歉信刻在门上，那上面的语气，啧啧啧……”“这是怎么回事？装逼装大了？”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石家实在是莫名其妙。……明镜湖畔，东岸。一条上了年纪的古道边，沈白月手执一串糖葫芦，正牵着易青山，艰难的从无数人堆中挪动步伐。走了许久，摩肩接踵，人影不绝的古道方才没有了先前的拥堵感，终于能够长出一口气的沈白月，举着糖葫芦怂恿易青山：“吃不吃？”四五位容貌清秀，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子与易青山擦家而过。大概吃惊于易青山出众的五官，好几道目光齐齐回头锁定过来。“不许回头。”沈白月一把拽住易青山，提前打预防针道：“不准在大街上乱瞟美女，哼哼。”易青山笑而不语。前行二百米，有卖货郎直面而来。沈白月唤停卖货郎，目光稀奇的盯着一众脸谱，左挑右选，最终选了一只银色面甲，认真为易青山戴上。“嘿嘿，不错，长这么帅要好好藏起来。”之后，两人相顾无言。东岸尽头，易青山和附近船夫商量几句，然后租下一条乌篷船，不用船夫送行，他到时候会完整还回来。“我就在这儿，乖乖的等着你，哪也不去。”沈白月上前拥住易青山，柔声细语道。乌篷船渐行渐远，立于船头的潇洒人儿，突然抬了下手。倏然间，东岸水位线暴涨，一面高达数十丈的水墙拔地而起，紧随其后推波助澜，载着乌篷船，长驱直入。有人自东岸，乘风破浪，踏天而来！轰！长堤尽头，曹天问五指拍落，长条木匣四分五裂，一柄锋芒毕露的阔口战刀，于惶惶日光下，露出狰狞的獠牙。“来了！”“龙王来了，明镜湖东岸起浪了！”唰唰唰！前赴后继的灼灼目光，集体看向正东位置，果不其然一道数十丈水墙，遮天蔽日，滚滚欲来。这太骇人耸闻了！无数观战游客，瞠目结舌。紧接着，偌大的明镜湖，游曳于各大山脉之间的群鸟落荒出逃，天地都死寂下来。千山鸟飞绝！大浪翻卷，乌云磅礴。辽阔无边的明镜湖，自成一方小天地，立于船头居于湖心的易青山双手负后，随着船只摇曳，起起伏伏。曹天问单提阔口战刀，站在长堤尽头，尚未下场。两人相隔八百米，一静一动。这场吸引几十万人沿湖观望的巅峰对决，明明还没开始，却无端给人一股毛孔悚然的即视感。人人屏息凝神，不敢言语。良久，一叶轻舟靠近长堤尽头，曹天问回头凝望，一眼发现站在茫茫人群中，满腹依依不舍的孙女之后，简单挥手，以作告辞。“爷爷。”曹云蕊两手攥紧，细长睫毛满是盈盈泪珠。江湖路远，这一别，你生我死，唯此而已。随着曹天问的下场，气氛终于被烘托到了顶点，无论身在明镜湖，还是远在天边，均是紧密关注。大潮掠起，恍若千层雪，纷沓而至。水珠犹如喷洒般滚滚垂落，易青山非但没有被潮水沾湿衣物，反倒风采更甚。足足半小时过去，易青山没有移开半步，脚踏一叶轻舟上的曹天问，双膝盘坐，横刀于两侧膝盖，进入短暂的休憩状态。“打不打？”曹天问首先出声。“等风来。”易青山淡淡回复。等的不是风，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