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他。”张小凡回应,“您还记得他当时做了些什么吗?”女主人身体一紧,手指紧扣着,迅速摇头:“记不清了。”她回答得如此迅速,张小凡几乎可以肯定她在隐瞒什么。通常情况下,对于这么久远的事情,人们会思考片刻才说不记得,而她却立即否认了。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女主人脸色一变,对他们说了声抱歉,就匆匆走向门口。他们也紧随其后。从可视电话里,张小凡看到一位男士站在门外。女主人推开保姆,显得十分紧张,对他说今天不用来了,让他先回去。门外的男士一脸困惑,但经不住女主人几声催促,还是转身离开了。“真不好意思,突然有急事。”女主人挂断电话,见他们跟了出来,勉强挤出笑容,“您还有其他问题吗,尽管问。”“既然您现在不方便,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张小凡答道。女主人点点头,应了一声“好”。临出门前,张小凡突然想起个事,就问她:“哎,大姐,你刚才那语气,感觉你和周世杰挺熟的,能问问你们是啥关系不?”“这有啥。”女主人瞥了眼保姆,说:“他是刘姐以前的老街坊,家里有点啥坏了,都叫他来修修补补。”保姆在旁边点点头,证明的确如此。一出门,李刚就憋着气,直到上了车,“砰”地关上车门,这才迫不及待地冲张小凡喊:“喂喂喂,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异案调查局是啥来头?怎么她一听见就变了个样?还有,你怎么就进了这个异案调查局了?快给我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好啦好啦。”张小凡被李刚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赶紧让他离自己远点,这才开口:“异案调查局嘛,就是异案调查局呗。”“废话!我又不是听不懂华夏话,我是问这个局是干啥的,为啥何姐一听见就老实巴交地让你问东问西。”李刚显然有点不高兴,他口中的何姐就是那位女主人。张小凡笑了笑,心里明白李刚想知道啥,刚刚逗他玩呢,也在琢磨要不要告诉他异案调查局的事。琢磨了几秒,张小凡觉得调查局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挑了些简单又不涉密的部分告诉了他。“啥?”李刚瞪大了眼睛,比刚才更惊讶了,“你说异案调查局是公安部直接管的,专门啃那些难啃的骨头,每个成员都是从警察里精挑细选,还得通过重重考验才能进?而且里面每个人都是处级以上的干部,查案时权力大得很,连市一级的公安局长都得无条件配合你们?”“你也太夸张了,查案时无非是能调用的资源多一些,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处级以上,我刚进去时还只是个科级的二级警司呢。”张小凡纠正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调查局满意得不得了。张小凡不是贪图官位的人,但从以前警局的小文员直接跳到调查局的科级,中间跨越了不知道多少级,待遇也翻了好几番。要在以前的警局,张小凡一个微不足道的记录员,别说科级,就算想升到科员,恐怕得熬个几年,科级?那得退休前才有可能摸到边。而现在,像刘伟、蒋婉他们这些年轻人,都已经升到处级警督了,这怎能不让他心满意足呢。当然了,他们地位虽高,但平时的权利可不像级别那样显赫,级别高嘛,好处是外出查案时手脚束缚少些,还能享受更好的待遇。实际上,调查局的同事们一办完案子回来,就跟普通人一样,这几天相处下来,也没见谁真拿自己的级别当块金子显摆。这可能也跟异案调查局专攻奇案、不掺和杂务的纯粹性质有关。现在局里除了郝仁和大胸妹两位不出去跑的,就剩张小凡、唐依,还有去年刚来的江小可,他们仨还没到处级呢。“哎哟,老弟,你都混成科长了,以后见你我还不得备点礼物啊,看你朋友圈发帝都的照片,我还以为你考上了那边的公务员呢,没想到是进了这么牛的单位。”李刚那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嘴上虽然恭敬,脸上可没那么回事。“得了吧,科长个鬼,局里随便拉个人都比我官大。”他们互相调侃了一阵,李刚一脚油门,车子驶出了别墅区。“那接下来咋整,明天再跑一趟?何姐能说实话不?刚才她明显藏着掖着呢。”李刚问。“嗯,确实。”张小凡开了点车窗,夜风拂面,人也清醒了不少,“不过我不想再追问她,打算明天去找那个站在门外没进屋的男人聊聊。”“他?你找他干啥?”李刚好奇极了。“你没瞧见他衣领上的标志吗,‘西朗健身’。这大晚上健身房的人上门,何姐还那么紧张,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万一从他那挖不出线索,咱们再回头找何姐也不迟。”“西朗健身?”李刚想了想,发现自己压根没注意这茬,转头对张小凡竖了个大拇指。张小凡笑了笑,没接话,心里其实挺无奈的。这就是不在正式任务状态下的难处,不然就像刘伟在百刃市那般,要想查任国兴有没有偷画,调个监控、录个口供,哪有那么费劲。别的不说,查查当地警局的报案记录,看看这两个月孙元化家有没有报警,不就一清二楚了?现在张小凡得像做贼一样,一点一点去摸索任国兴的底细。第二天一早,李刚大哥就到宾馆门口候着了,一上车,他就丢给张小凡一张卡片,说是会员证。张小凡纳闷,这啥玩意儿?李刚大哥挠挠头,解释说昨晚回家后越想越耳熟这“西朗健身”,半宿没睡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刚到这儿时图新鲜办过张健身卡,本打算工作之余锻炼锻炼,顺便瞄瞄美女,结果一次都没光顾过。张小凡一听,心说难怪他体型有点“幸福肥”呢。到了西朗健身房,张小凡直接成了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