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仍是雕梁画栋,丹楹刻桷。
一品居惯来是车马骈阗,而今日,门口堆了看热闹的人,又有来找茬的,乌泱泱一片,将一品居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一品居还同皇室做生意,自诩是京城第一商铺,我们府上也是听了这名声才会来找你们做衣裳。”
在门口大声嚷嚷的丫鬟便是前些时日在江南小院和老钟搭话那人。
丫鬟没了那日的好脾气,叉着腰,气势汹汹,指着躺在地上,被打得吐血的老钟。
“没想到穿了你们一品居做的衣裳后,府上的女主人一个个都生了烂疮,我们解家也是官宦人家,是相信你们一品居才会找你们买衣裳。”
“你们一品居的衣裳料子定价高,你这管事的还说用的是上好的料子,我呸!”
“一定是从什么贫瘠之地低价买回来的劣质料子,在这儿滥竽充数,根本就不能穿。”
“你胡说八道!”
老钟趴在地上呕血,听到这一句后,气得又重重咳了好几声,心里自责识人不清。
那婢子根本就是蓄意接近,一开始还装得一副真心要买衣裳的模样,老钟想着,一品居的东西好,人家家大业大,若是这次满意,兴许还能做回头客生意。
平常一品居上门量体裁衣还需要收取一定的钱两,可这次,老钟都免了他们的,甚至于在价钱上还打了一些折扣。
没想到,这些人穿了他们精心制作的衣裳后,竟然还倒打一耙,给他们泼脏水。
今日不由分说领着乌泱泱一群人,老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那群人踩在地上打。
后来这婢子一出来就恶意造谣,说他们一品居用的衣料低劣,害得他们府上的人穿了生恶疮。
老钟自然清楚一品居的衣料是极佳的,才会越发气愤。
“你们这是污蔑!”
“谁说我们污蔑你。”
人群里走出一个妇人,瞧着年近四十,看穿着打扮便知是官宦内眷,一副威严迫人的模样,领着五六个女子走出来,其中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孩童。
不远处的马车内,钱大嫂瞧着情况危急,转头看向谢希暮,“夫人,我下去看看吧。”
“再等等。”
钱大嫂是老钱家的媳妇儿,老钱是个踏实肯干的人,之前除了帮谢希暮给萧家递消息外,还承担了替一品居采买的任务,一品居的衣料也是老钱亲自去扬州挑选的。
钱大嫂随着丈夫一同去的扬州,也是亲眼瞧丈夫同那些商人交流谈生意。
这料子是极好的,如今却被泼了这种脏水,气得钱大嫂胸脯一个劲的起伏。
一品居门外,那夫人领着人上去后,在众人跟前,撩开了那些女子的衣袖,包括那孩子。
手臂上的恶疮红肿不一,有的甚至往外汩汩流出脓水,瞧着吓人。
“这还真的是疮。”
围观的人大多为百姓,有的也是一品居常客,见状议论纷纷。
“可是我之前穿好像没事。”
“难不成一品居是好料子和坏料子混卖?”
“这疮如此严重,看来那料子真是穿不了。”
“一品居不是专供给后宫那些娘娘、大人的吗?这事儿可大了。”
钱大嫂惊呆了,看向一边观察情况的谢希暮,“夫人,这料子可是我家那口子专门挑的好料子,我在边上瞧着的,绝对不会有错的。”
“我知道,我也看得出来。”
谢希暮是什么出身,从小被谢识琅用金银捧着长大的,眼力自然敏锐,一品居的料子早在开始卖之前,她就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是上好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今日上门的便是故意来坑害一品居的。
晓真从长街走过来,径直入了车内,向谢希暮禀报。
“夫人,那是承宣使解禄的夫人,几日前在江南小院前拦住了钟先生,说是要做衣裳,钟先生这才让一品居的人给他们上门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