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在身边的第二年,还好我有儿子陪伴。他真的是个天才,是上天赐予给我最好的礼物,他有那个男人拥有的一切。
2011年2月7号
又是一年生日,东升已经学会了十三种语言了,这种恐怖的学习速度。似乎世界上所有的知识都不在话下,有他在就足够了,我不在期盼那个男人回来了。
2012年2月7号
每次过生日东升都会带给我惊喜,最近老师说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他了。他有些失望,那眼神看得我好失落,我要把更多的知识带给他。
2013年2月7号
最近东升老是跟我说一些恐怖的东西,什么奇怪的世界,什么看不见的朋友,什么不会飞的蜻蜓,什么割下他左眼的猫咪。我太害怕了。他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了他的父亲。
2014年2月7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回来,剥夺我的幸福,我只有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我要陪伴着东升长大。长大,长大!
2015年2月7号
嘻嘻嘻,谁都带不走我的东升。他会永远都是娘的心肝宝贝,他是要陪我一辈子的人。其他人,都不重要了。
2016年2月7号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什么都做了,为什么东升还会这样。他到底去了哪里,我要把他带回来。不论在这个世界的天涯,还是海角,无论是不是在这个世界。
2017年2月7号
我知道你去哪里了。
现病史:间歇性精神病,高功能自闭症,肌肉萎缩,贫血,类植物人的无意识状态。
推测:父母离异,母亲怀胎时候过度精神焦虑导致精神疾病,有一定程度的被害妄想症。
父亲失踪过一段时间,三进三出监狱,精神状态异常,现医学判定死亡,系母亲所杀。
有家族遗传精神病史。
具体表现为昏睡前对一切事物不屑一顾,高度自闭,极难沟通。
治疗方案:暂无。维系一切生命体征。
病历单下似乎还压着几张鲜红的照片,陆川尝试将这份病历单抓在手里,来看看底下到底压了生命。
谁知道竟然捞了一个空,手竟然像是没有实体一样穿过了病历单。
陆川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床上的东升,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可能。
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病床头,看着那仅仅只有九岁稚嫩的面庞,看了很久很久,就是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陆川想伸手摸摸对方的脸颊,却发现再度扑了个空。手直直的穿过病床上的枕头,什么也捞不着。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学着那个碧绿色宫装的女人的手势,轻轻划过东升的胸口。
噌。
东升的心口居然浮现出了半颗金色的种子!
突然一股如芒在背的触感,陆川猛地扭头看向病房外,病房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寂静的如同无人的黑夜,一张白发苍苍的老妪正趴在病房上的隔离窗口,佝偻着身体靠着那微弱的光线往内看,一张脸由于过度贴近,在玻璃上显露出按压的痕迹,将脸上的肉块分成一道道沟壑纵横的褶皱。
陆川猛地心脏一跳,那个老妪的视线直直盯着床上的东升,或许是种子,或许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