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见南宫澈果然说不出来,白炎冷笑一声,便把江老太虐待秦氏母子三人,在两个孩子重伤不治的时候行分家断宗之事,逼迫秦氏改嫁不成,就偷偷发卖秦氏母女等事情一一解释了个清楚。
白炎道:“这姑娘求到了世子殿下跟前,世子殿下怜惜她的孝心,过来问一句倒不是您的错,只是,是非公断,自在人心。若不是那谷媒婆实在是做了太多的孽,行事有法也实在太过狠毒,我们家王爷也不会轻易插手地方官员辖下的案件。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我们王爷自然愤怒。
不知者不罪,现在世子殿下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我劝您还是回去吧。
若今日是那苦主母女来说要放了那老婆子一马,恐怕我们王爷还会对那老婆子网开一面,别人来求情,只怕是不行的。”
白炎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都有理有据,直叫南宫澈挑不出任何错处来不说,还觉得自己来的这一遭有些多余,他心里也埋怨起江雪娇没有说她那个奶奶是这样的货色,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查一查事情的原委。
本来,借着江雪娇这件事情,他算是有个借口跑来这大营看看,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探听到最近景王一头扎进这山里是在忙些什么。
只是他连景王的面都还没见到,就感到一阵的含羞带愧,简直尴尬得要死。
无奈,他只好低头:“白将军说得对,这次的确是我失察了,我现在就回去,也请小将军也不必告诉王爷我竟为了这样的刁妇过来求情。哎……这真是……”
南宫澈表现出一副愧悔不已的样子,白炎也没有为难他,略寒暄了几句便亲自把他送到大营外。
马车上的江雪娇父女两个还在为即将见到景王的事情而激动不已,却不想景王没有等到,等到的确实南宫澈的怒火。
南宫澈看着他们两个,狠狠撂下一句“回明月楼”,就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马夫知道自家主子这是生气了,一路上把马儿抽得四蹄翻飞,很快就又回到了明月楼。
江雪娇不明所以,还要问南宫澈事情进展如何,谁知竟被南宫澈劈头盖脸一阵训斥,说她不明是非,烂好心,甚至把他也拖下水,让他在景王的副将面前没脸。
“你们家那个做损事的老太太,也合该在大牢里受苦受难,她做的都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这样的人,你还好意思提一个‘救’字?别在我这里碍眼,还不快快离了明月楼!”
南宫澈对外都是一副清隽儒雅的样子,平时很少发火,今日他却觉得自己像个被耍得团团转的猴子,又羞又气,看都不再想看江雪娇一眼。
江雪娇无法,只好先从明月楼出来,此时却闻到一股骚臭不堪的味道,回头一看,江老三竟然吓尿了!
能不尿嘛!
江老三是哪个台面上的人?今日先见了这个身份不凡的掌柜的,又差点有机会能见到传说中的景王殿下,回来却吃了这掌柜的好一顿怒骂,来自上位者的威压简直令江老三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没有在南宫澈面前尿出来,已经算是他骨头硬了。
江雪娇忙掩住口鼻,十分嫌恶地让江老三去附近的澡堂子洗澡换衣裳,她自己却随便找了个客栈停放马车并歇脚。
谁知道已经坐定,刚要点些什么吃的才发现她进的是同福酒楼。
江雪娇暗道不好,自己刚从明月楼出来就进了对头同福酒楼,如果被南宫澈知道,会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可是她刚要出门,又想到,在南宫澈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个会提供给他特殊调料的乡村女孩而已,她去哪,去做什么,又怎么值得南宫澈关注?
今天在南宫澈那里受到的训斥,不正是因为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这样想着,江雪娇就着急,急于提升自己在大禹朝的地位,又莫名觉得委屈,怎么换一种生活方式,会尝到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经历过的无奈和委屈?
她坐在那里怔怔出声,鼻尖却传来同福酒楼里各色小龙虾的香气,闻着这熟悉的食物香味,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每种口味的小龙虾她都点了二斤,好像只要吃到这熟悉的味道,就能让她心里好受点了似的。
正在等菜的工夫,只见江雪灵从楼上的雅间下来,前头一个小二有说有笑地领路,后头一个账房先生也眉飞色舞地说着些什么。
江雪娇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具体在谈些什么。但是她的眼睛不瞎,看得出来小二和账房对待江雪灵的态度十分尊重。
江雪娇握住筷子,脸上露出几分愤恨的表情,都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凭什么人家对她的态度就这么好?而她自己呢?刚刚才被训过。
江雪娇赤红着眼睛一路盯着自己,江雪灵早就发现了。
她并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对于江雪娇这个人,她不想沾惹,自然是躲得远远的。
谁知道江雪娇却主动过来问话:“你也是来酒楼吃饭的?”
江雪灵略点了点头:“嗯,已经吃过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江雪娇见江雪灵很明显的一副不想跟自己交谈的样子,心中愠怒,拉着她的手拦着:“慢着!我有话跟你说。”
江雪灵看了看周围,跟着江雪娇坐到了她方才坐的大堂座位,小二立刻很有眼力价地倒了一杯茶过来,笑眯眯地说:
“上回姑娘来说喜欢这个香片子,我们掌柜的记下了,这是特意给姑娘留的,姑娘尝尝,味道可合口?”
江雪灵心道,这个小二是个有眼色的,从她第一次来同福酒楼,他就对自己的态度非常好。
不知道是这小二是个会做生意的材料,懂得和善来财,还是押对了宝,横竖每次江雪灵过来,只要坐下吃饭,都能受到他十分热情周到的服务,这让江雪灵感到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