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
流霞拉着张妈行礼,张妈扑通跪下来,大胆仰着头,一眨不眨盯着李煦安的脸。
流霞见她这般无礼,生怕李煦安身后的锦衣卫动怒,揪着她的袖子一个劲提醒,“张妈!不可直视二爷!”
心说小时候第一次进侯府,还是张妈教她们的规矩,如今张妈离了府,倒是自己把规矩忘了。
张妈仓皇低头,嘟囔了一句,“真是变了,我险些没认出来。”
流霞心说你说都离开侯府十几年了,哪认得出来!
李煦安没注意她们,径直走到叶蓁身边,弯腰就要抓她沾满泥浆的腕子,被叶蓁躲掉。
她冲李煦安笑了笑,“马上就好,二爷等一等。”
这个笑容让李煦安的心都被攥紧,他毫不犹豫握住叶蓁手腕,只觉上头的泥浆有些都被晒干了,洗的时候不得脱层皮。
她怎么这么傻!
李煦安眼眶发红,脸部线条也崩得紧,“起来,裙子和鞋子都脏了。”
“贫道带你洗手,快!”
叶蓁挣扎两下,“马上就好,你别急。”
李煦安沉声,“你弄这个做什么!”
叶蓁怕他把自己刚补好的地方弄坏,小心翼翼护着,“这是二爷的塑像,划了好多道子,不好。”
她眼里只剩下珍惜和认真,就这样直勾勾映在李煦安眼里,连带心和魂都烫起来。
“贫道不在意这些,塑像又如何,就算他日飞升都比不上你更重要。”
他语气虽轻,可落字极重,叶蓁的心绷得比身子还紧,慢慢地,又尝出一点点甜来。
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被李煦安扶起来,手臂上的泥浆都粘到他衣服上。
叶蓁一急,“流霞,快拿帕子,再去找些清水来。”
张妈眼疾手快,“老奴这儿有皂荚,洗泥浆很管用的!”
流霞都没反应过来,张妈挥舞着帕子跑过去,因身子笨重又跑得急,一脚踏进泥浆里溅了泥点子出来。
李煦安用袖子挡着叶蓁,因而自己头发上溅了几滴。
张妈吓得不轻,“奴才该死!”
李煦安看了眼她递过来的帕子,反手从自己怀里掏出干净的汗巾擦了把脸,张妈一直盯着他眼角的泪痣看,有一瞬间瞳孔紧缩。
这个反应被李煦安察觉到,他冷眸盯着张妈,“你是?”
张妈仓皇低头,“二爷不认得奴婢了?大爷小的时候吃了两日奴婢的奶水。”
李煦安眉心几不可查一凝,“贫道很少去东院,不记得你了。”
张妈有些尴尬,躬着身子陪笑,“二爷现在是国师,事情多,不记得也是常事,常事。”
流霞取来热水,叶蓁用张妈给的皂荚轻松洗掉泥浆,但胳膊到底有些发红,李煦安又让云追从马车里取了药,细细给她涂上,叮嘱道,“仔细抹着。”
叶蓁乖乖点头。
两人正要乘车回客栈,听到下头一阵兵马动静,沈度上前道,“陛下派了飞虎将军护送二爷一程。”
李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