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看着那些人眼里的希冀,再看李煦安置身热闹却无时无刻透着一股孑然沉静,再一想这样好的道长喜欢自己,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前世即便封了诰命夫人,也不像这一刻觉得安心。
好些姑娘小姐,以团扇掩面,含羞带怯地跟李煦安求姻缘,有个胆大泼辣的姑娘直接说了句,“小女子想求一个和国师一样好看又温柔的夫君。”
李煦安眼皮都没抬,“姑娘可以去庙里搬贫道的塑像回家。”
那姑娘脸颊一红,“不敢亵渎神明。”
李煦安冷嗤,“原来姑娘还知道这是亵渎。”
旁人掩唇轻笑,叶蓁手指攥着车帘,心里吃味。
她心里默默想到一个词,这人好看的···招蜂引蝶,而她莫名其妙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从晌午到日暮,姚兆安不但吩咐人抓药、煎药、送药,还亲自送了两个腿脚不便的老汉回家,不能说跑断腿,只能说感觉两条腿不是自己的了。
平日养尊处优惯了,一下午总共没歇息一刻钟,到后来还得师爷搀着喝参汤吊气。
当然这事儿背着人。
日头落山后起了风,还有半条街的人在等,李煦安手边的茶都凉透了,奈何没功夫润润喉。
一阵穿心风刮来,凉气充斥着鼻腔,他没忍住侧首咳了两声。下一秒,温暖的披风就裹了上来。
叶蓁眼里满是焦急,自己站在后头替他挡风,李煦安闻到的全是她独有的清香和温暖。
李煦安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一双凤目深邃,眼角泪痣仿佛凝滞了这一刻的时光。在桌子遮挡下,手指轻轻抚过叶蓁后腰,“抱歉,可能还得再等一会儿。”
“忘了跟你说,车厢右边的百宝格里有剥好的核桃仁,你先垫垫肚子。”
“还想吃什么告诉云追,让他想法子弄。”
他贪恋地呼吸着叶蓁的气息,不够熟练却极尽仔细地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愧疚。因为姚兆安,因为这些百姓,他冷落了心上人。
这么好的一下午本该带她看看汉州风景,尝尝汉州有名的杨梅汁。可是···
李煦安头一次觉得疲惫。
叶蓁心疼归心疼,余光看到旁人震惊的目光,心头还是紧张,微微推了推他肩膀,二爷的茶凉了,我去换热的过来。”
她几乎是逃走的,才转身,李煦安又闷咳了一声,这回云追没忍住,“二爷,歇歇吧。”
李煦安摆摆手,“下一个。”
见他当真还要继续,姚兆安噗得把参汤吐出来,一脸苦相,“国师身子要紧,坐了一下午,水米未进不说,这天怕是要下雨。”
李煦安面无表情,“那就再多撑几个伞。”
姚兆安心里悔死了,国师要是在他门前有个什么,别说京城的人,汉州这群百姓得先用唾沫星子把他淹了。
见哭求无用,姚兆安把心一横,冲还在排队的百姓道,“天色已晚,国师身子不能久熬,都散了,明儿再来。”
见后头的人面面相觑,无动于衷,他咬牙让官兵下去挨个儿劝,若是天还亮着,一定能发现被劝的人个个面露恐惧,想不走都不行。
将近半个时辰才把人都赶走,姚兆安松了口气,回头恭敬请李煦安,“国师大人,快进府里暖暖身子。”
李煦安挑了挑眉,“既是姚大人发话,贫道想给他们看都不成了,罢了,那就叨扰姚大人了。”
“都是下官的错。”
姚兆安不服都不行。
李煦安一行人总算进了州府内院,灯火通明,饭菜香味诱人。
姚兆安夫人在后头隔着珠帘细细打量叶蓁,见她始终跟在国师身边,端茶递水的动作不算熟练,且那股清冷之气并非侍婢所有。
再听丫头说了下午的事,姚夫人了然一笑,“盯紧些,老爷还发愁如何让国师高兴,这不有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