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神啊,你怎么不显灵,救救我呀?”
“伟大的冒顿单于,你快显灵吧!”
走投无路的匈奴,惊惧不安,一边到处翻找,企图找到那并不存在的地道,一边乞求。他们的乞求声悲悯、凄惨,具有撕人肺腑的力量,让人心里发酸。
伴随着匈奴的乞求声的,还有匈奴临死前的惨叫,那是他们给匈奴踩死、挤死、杀死,在断气前发出的最后声响。
乞求声、惨叫声、尖叫声、马嘶声、谣言声响成一片,匈奴之混乱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程度,在匈奴历史上,匈奴并非没有战败过,就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惶恐难安的。
“本单于无能呀!无能呀!”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在伊稚斜和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在混乱的人流中东挤西挤,好象海浪中的扁舟,无能为力。眼看着死伤无数的匈奴,军臣单于尽管杀人如麻,心如铁石,也是承受不了,不住自责。
地上的尸体厚厚一层,层层相因,死尸、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肉泥,还有流淌的鲜血,如此凄惨景象,尽管军臣单于一生征战无数,砍下的头颅可以堆成一座山,仍是生平第一遭见到,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仅军臣单于心头滴血,就是伊稚斜和一众亲卫,谁个不是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呢?
“大单于,不必自责。”伊稚斜一颗心怦怦直跳,还不得不出言安慰军臣单于:“只要找到中行说,就能收拢大军。收拢了大军,大匈奴仍有胜算。”
“中行说呢?中行说呢?你们找到中行说了?”一提起中行说,军臣单于不由得有了一线希望,急惶惶的问起来。
“禀大单于,还没找到。”亲卫忙回答。
“快去找!快去找!”军臣单于催促不已。
找到中行说,讨教主意,是匈奴眼下最为紧要之事。可是,兵败如山倒,在如此混乱的乱军之中,要找到中行说,谈何容易,费时两个时辰,依然没有找到中行说。
没有中行说这个智囊,军臣单于如失左右手,一副无助样儿,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法子可想。
军臣单于阴沉着脸,紧握着拳头,伊稚斜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军臣单于一拉马缰,停了下来,虎目中光芒闪烁,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叫声:“哎呀!本单于真是吓傻了,连这主意都没想到。”
“大单于,什么主意?”伊稚斜听得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问。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收拢军队呀!”军臣单于铁青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喜悦:“这事说起来难,其实也不见得很难。快,把王旗扯起来!你们大声吼: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在此!”
“哎呀!”
伊稚斜是个绝对聪明的人物,念头一动,便是明白,眼下如此做,是最好的处置,大声叫嚷起来:“快吼!快吼!吼得响亮点!”
亲卫扯起王旗,大吼起来:“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在此!”
他们吼得山响,脸红脖子粗的,可是,他们的声音哪有乱军的叫嚷大,给淹没了,没有一点作用。
“升起火!”军臣单于眉头一挑,又有了主意。
亲卫忙把歪倒的帐幕弄来,再找些柴禾,升起一堆火。匆忙之中,找到的帐幕柴禾实在是太少,烧不了多久就会熄灭,军臣单于一咬牙,命令亲卫把尸体搬来,堆到火里当柴禾。
满地都是尸体,这柴禾是现成的,亲卫奋力搬来尸体,把火升得特别旺盛,火光烛天,老远就能看见。
此时,天早已黑了,火光格外显眼,匈奴看得真切,不由得大是注目。
这可是抓住眼球的好机会,军臣单于眼珠一转,立时又有了主意:“拿马奶子来!”
马奶子既是饮料,又是酒,可以解渴,还可以醉人,是匈奴最寻常的食物了,人人备得有,亲卫忙取来马奶子,呈给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接在手里,手中革囊冲伊稚斜一扬,道:“左贤王,来,陪本单于喝个痛快!”
“啊!”
一片惊讶声响起,伊稚斜和一众亲卫不解的打量着军臣单于。
“大单于,这都什么时节了,你还有心情饮酒?”伊稚斜大是不满,埋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