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这话正是程不识他们要问的。他们素知周阳计策多,如此说的话,必然是有奇策了,无不是睁大眼睛,打量着周阳,眼里精光闪动,极是期待。
“哪有什么计策……”周阳的话让李广他们大是意外,话刚出口,给快嘴的李广打断了。
“那怎么办?”李广惊奇的翻着眼珠。
“你们瞧,陌刀的弟兄们是太累了,骑兵的弟兄们又太闲了。”周阳手中的马鞭朝骑兵一指。
骑兵的作用很大,防守时担任掩护两翼的重任,进攻时要抄敌人的后路,要冲乱敌人的阵势。追击时,一定要冲在前面,要给敌人制造最大的伤亡。
打到现在,汉军取得的战果相当不错,闽越军队已经伤亡好几万了。总体来说,汉军这是在防守,还未进攻。骑兵还在军阵的两翼看着弩阵和陌刀发威,根本就没什么事做,太清闲了。
“大帅,你是要骑兵进攻?”程不识明白过来,有些不太赞成:“骑兵进攻,固然可以打得闽越之军无还手之力。可是,陌刀的弟兄们太累了,不能与之配合,战果不会太大。不如撤回营里歇息,等到恢复过来,再来决战也未迟。”
程不识不愧是名将,所说是目前最稳妥的法子,公孙贺他们微微点头,深表赞同。
“那样的话,固然稳妥,却会让邹郢跑掉!”周阳的话很笃定。
“为何?”公孙贺听得云山雾罩的。
邹郢命令闽越军队不要命似的进攻,那是铁了心要打败汉军,若是汉军不歇息,不让陌刀手喘口气的话,他的打算很可能实现。
一心求胜的邹郢怎么会逃跑?
“大帅说得没错。”朱买臣接过话头,剖析道:“邹郢之所以如此不要命的进攻,就是要拖垮陌刀的兄弟们,让他们发挥不出威力,其心可诛!可是,若是我们退回营中歇息,那么,他就前功尽弃了,再打下去,他也不可能击败我们。与其付出高昂的代价,不如就此撤离战场,保存有生力量。”
一番话说出了邹郢的用心,李广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这道理很明白,却是涉及到了政治、战略,就非李广他们所长了,是以没有想到。当然,他们是名将,只要稍假时日,他们也会明白的。
“只有打了!”李广他们很是坚决的道:“大帅,下令吧!”
邹郢若是撤出战场的话,那是堂堂之阵,即使汉军追上去,战果也不会太大。不如趁这机会,把闽越之军击败,然后再来追击。这样做的话,汉军会很累,尤其是陌刀手更累。不过,累不要紧,只需要咬咬牙,就能挺过去,总比更大的伤亡划算。
“准备进攻吧!”周阳脸色一肃,猛的拔出环首刀,紧握在手里。
“呛!呛!”
清脆的金属磨擦声不绝,李广他们拔出环首刀,紧握在手里,等待着周阳的命令。
“进攻!”周阳把铁兜鍪戴好,手中的环首刀一挥,大喝一声。
“咚咚!”
如雷的战鼓声响起,震得地面都在颤抖,这是进攻的命令。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起,三万汉军对着闽越军队压了上去。
骑兵从左右两翼对着闽越之军的背后冲去。骑兵全身为盔甲包裹,就象两条钢铁洪流,对着闽越军队后背滚滚涌去。
这是要切断闽越军队的退路,从背后往回打,与陌刀、弩阵相配合,前后夹击之。
一支军队若是给前后夹击的,很难抵挡,战败的可能性很大。
周阳之所以选择让骑兵攻击后背,而不是两翼。主要在于闽越军队的战车部署在两翼,若是骑兵冲上去的话,以如今汉朝骑兵的战力,固然能破车阵,却会带来不小的伤亡。与其如此,不如猛攻没有战车防守的后背更划算。
望着象潮水一般,朝阵后冲去的汉朝骑兵,邹郢并没有慌乱,反而是嘴角一裂,有些不屑,手中令旗一展,后背变阵,步兵手持长戟,对着疾冲而来的骑兵。
他竟然仿效汉军,摆起了戟阵。
去岁汉匈奴大战,其战法战术早就传遍了天下,很多人在研究。邹郢就是其中一个,对邹郢启发最大的就是戟阵了,这是对付骑兵的利器,还很方便,不象战车那般沉重,行动迟缓,是以他也练了一个戟阵。
他这个戟阵,人数并不多,只有两万多人,足以掩护后阵了。
戟阵,去岁汉匈奴大战时经过考验的,其威力自是不用说,即使汉朝骑兵要攻破,也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对这点,邹郢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