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晚风,秋季的凉爽让人格外舒适。
沉沉夜色中,山谷至陈仓的大道上,出现影影约约的人影,好似一条巨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快速向东扑去。
这是周阳率领的新军开出山谷。周阳奉命后,一刻也不停留,赶回山谷,集结军队,分派任务,趁着夜暮的掩护,开出山谷,奔赴睢阳。
要捉拿梁王归案,还非得出动新军不可。
一是这是给新军的一个历练机会,二是梁王手中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当年正是这支军队抵挡住了吴楚数十大军的猛攻。一般的汉军,不是对手。
马蹄裹布,马嘴衔枚,三万新军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悄悄的开出山谷,大道两旁的百姓好梦正酣,丝毫未觉。
到了陈仓,新军并没有停留,而是直奔睢阳。
对于梁王,对于郭解,周阳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马上抓住他们,哪会有所担耽。过了陈仓,就不用再保密了,汉军全速推进,极是快捷。
到了天亮时,早过了长安。黄昏时分,就到了函谷关。
函谷关是天下雄关,是关中的屏障,一关雄峙,易守难攻。秦国正是凭借函谷关的险要,扼守住了东方大门,使得山东六国数次合纵,调军攻打秦国,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秦始皇那支无敌大军,正是通过函谷关,奔赴山东战场,扫灭六国,一统华夏。
如今,天下一统,函谷关的重要性已经大不如以前,可是,作为关中的东大门,汉朝仍是驻有大量的军队,城高垣厚,极是坚固。
周阳打马经过,不住打量函谷关,把函谷关的险要看在眼里,大是赞叹,不愧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雄关,扼住了形胜之处。
过了函谷关,汉军在周阳的率领下,昼行夜伏,五日后就赶到了睢阳。
梁国靠近现在山东省,离关中有近两千里路程,汉军只用了五天就赶到,进军速度已经很非常快了。之所以如此快捷,就是因为汉军不分兵种,不论是陌刀手,还是轻步兵、弓箭手,都配备了战马,行动如风,快捷异常。
还在离睢阳五十里处,就给冯敬和郅都迎住了。一见面,周阳直接问道:“情形如何?”
郅都看了冯敬一眼,是要冯敬说话,因为他跟周阳很熟,一起在北地打过匈奴,由他来说,自是最好不过了。
冯敬也不客气,气愤愤的道:“大帅有所不知,梁王真是嚣张,竟敢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到如今,他紧闭城门,派兵严守城池,我们还没有进过城。”
“你们连城都没有进过,你们这差使办得也太差劲了!”李广很是不满,大声发牢骚:“亏你冯大人还是跟着大帅打过匈奴的!你的威风哪去了?他不让你进去,你就不会打进去?”
“飞将军,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冯敬不能接受李广的指责:“皇上没下旨,我哪敢动手?再说了,我手里头就那么一点兵,真要打起来,不要说睢阳攻不下,反而会吃亏。”
梁王苦心经营数十年,睢阳城高垣厚,易守难攻不说。他手中有数万之众,冯敬和郅都不过数千人,兵力上就处于弱势,更别说梁军还在城里。
“你还嘴硬!”李广一辈子纵横在战场上,哪年哪月不打仗的?自从训练新军开始,他就没上过战场,早就憋坏了,恨不得立时大杀一场,听了冯敬的话,不由得大是来气,又要数落冯敬。
“好了!”周阳挥手阻止李广:“冯敬他们也有苦衷。这事,不光是打就能解决问题的。”
“还是大帅理解我们。”冯敬不满的看了眼李广。
李广还以一声冷哼。
周阳接着问道:“梁王有什么动静?”
“异常的倒没有。”冯敬接着回答:“就是严守城池,把他的军队全调在城里了。差不多有五万之众吧。”
“五万?”程不识眉头一挑:“诸侯国的军队多寡,朝廷有律法规定,梁王竟然有五万之众,皇上却不过问。”不住摇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这是养心殆害。
“不是皇上不过问,是皇上没法过问。”周阳很是了解景帝的苦衷,窦太后处处护着梁王,要是景帝动他的军队,窦太后早就闹起来了。
“当年平定七国之乱,我也参与了。”李广眉头一皱道:“当时的梁军很能打,数十万吴楚叛军猛攻睢阳数月,都没有攻下来。七国之乱后,梁王缴获了大量的财宝,用来打造他的军队。他的军队,全是他的死士,五万军队就是五万死士,真要打起来,死伤必然很重。”
“怪不得梁王敢如此嚣张,还有这一节!”公孙贺眉头一挑,很是不屑的道:“就算他的死士再多,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的陌刀还没有饮过血呢!”
一提起陌刀,李广他们不由得精神大振,那么好的武器,却只能看,不能用,还没有在战场上使用过,让人遗憾:“那就用梁国死士的血来祭陌刀!”
“先去看看再说。”周阳沉吟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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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阳率领汉军,来到离睢阳五里处,扎住营寨。周阳和李广他们一道,打马出城,打量睢阳城的情形。
来到睢阳城外,周阳一通打量,这睢阳城真是天下少有的坚城,就是北地的雁门、定襄、云中这些边关大城也要逊色数分,梁王真舍得下功夫。
“这睢阳比以前更坚固了!”李广骑在马上,手中马鞭朝睢阳城一指,眉头一挑:“当年平定七国之乱时,皇上把我从北地调到南边来,虽然没带军队,我也算是参与了那一战。那时,我进过睢阳,远不如眼前的城墙高厚。嗯,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