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朕把你召回来,是要你与主父偃,窦婴、冯敬一道,办好这招揽人才一事。”景帝在周阳转念头之际开口了:“你很多想法新颖,你要多用心。”
“诺!”周阳这才明白。
接下来,景帝询问了一阵练兵的事情,周阳一一回答,景帝非常满意。至于找东胡还是百越练手的事情,景帝笑着回答,这事不急,只要把兵练好了,还会找不到仗打吗?
尽管周阳制订了先南后北的战略,可是练手这事,周阳更倾向于东胡。因为东胡的地形、气侯与大漠有些近似,南越的地形气侯与匈奴截然不同。
至于找东胡还是百越下手,这要视具体情况而定了。
周阳从宫中回来,好好的歇息了一晚。次日一早,就去宫里,景帝带着周阳、主父偃、窦婴、冯敬四人,四下里查看。
这次要招揽的人才,不仅仅是经国之士,还有技艺之士,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科学家”或者“科技工作者”,养马驯牛、种庄稼、打铁都在其中,每一行派有专人负责,分为很多点,这一巡视费时不短。
与匈奴的大战需要很多战马,若是没有大量的战马,陌刀再好,也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上,景帝首先来到的就是挑选养马之士的地方。
只见一众马政官员,身着官服,正在挑选人。前来应试的人很多,排起了数条长龙,个个一脸的期盼之色。
一个颏下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不乏精明之气,正在回答马政官员的问询。
“你有何长处,敢来应试?”一个官员打量一眼这个男子问道。
“大人,草民别无长处,会骟马。”这个男子声调有些高,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卟!”
立时有人忍不住笑起来。骟马这事,很为人瞧不起,他却高声嚷嚷,要人不发笑都不行。
就是景帝也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周阳把他那副自豪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莞尔。
“大人,您别笑话。”这人的声音一点不见小:“这骟马可有道道呢,一个不好,就会伤口化脓,甚至死掉。这取卵更得小心……”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如何取卵,如何缝合伤口,如何治刀伤,一一道来,头头是道。
“骟马还有这么多道道?”景帝听在耳里,奇在心头,要不是亲耳听到,还真不相信骟马有这么多的技巧。
主父偃、窦婴、冯敬三人谁个不是如景帝一般惊讶?
尽管周阳知道骟马虽然不为人瞧得起,也是一门学问,听了这人的话,仍是不免一阵惊讶。周阳惊讶的不是骟马的讲究多,而是此人对这方面的研究非常深入,有些已经可见现代兽医学的端倪了。
他主张要对刀伤用药,力避发炎化脓,只不过没有用现代术语说出来罢了。
马政官员问询一些问题,此人一一回答。这些官员都是此道好手,一听便知他没有说假话,于骟马一事极为精熟。
“好!”马政官员点头道:“你精于骟马,这很好。皇上要推行马政,大汉要大量驯养战马,你这骟马的本领用得上。从现在起,你就是朝廷的官员了,俸禄三百石。”
三百石的俸禄,是很低阶的官员。这人不仅没有叹息,反倒是很欢喜:“谢大人,我是官身了,我是朝廷的官员了。”
品秩再低,那也是官,要他不欢喜也不行。
马政官员脸一肃道:“你听好了。皇上说了,只要你做得好,皇上晋你爵,荣你身,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可是,你不尽心竭力,出了事,你罪责难逃!”
“大人放心,小的记住了!记住了!”这人一脸的笑容。
“呵呵!”景帝抚着额头,甚是欢喜。不看不知道,一看方知,竟然连骟马这事还有如此多的道道。
景帝大步一迈,又去下一处,来到赵过挑选种庄稼人才的地方。
民以食为天,农业是国家的基础,景帝非常重视。
只见赵过坐在短案前,正在挑选人,一脸的严肃。
他面前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农,一脸的风霜之色,老脸上全是皱纹,站得毕恭毕敬。
“这么老的人,能种庄稼?”景帝有些难以置信。
“皇上有所不知,这种庄稼的人,年纪越大,经验越丰富。这老伯,是一把好手。”主父偃略一打量老者,为景帝释疑。
“哦!主父偃,你就这么肯定?”景帝仍是有些不信。
“皇上,你瞧,这位老伯与众不同。”主父偃的观察不弱:“他身上有太阳的黧黑色,这是久经太阳晒所至。还有,此人脸上没有菜色,和肉食者的脸色无异,臣料定,此人家境不错。不仅粮满仓,还养有家畜,食有肉。”
食有肉,对于现代人来说,不值一提。在当时,却是天堂般的生活,一个老农若是食有肉,那的确不一般。要想养家畜,就得有粮食,结论就是此人很善于种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