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公子今儿好俊。”柳铁小声而言。
陈尚策马前行,与柳铁并骑,脸上带着笑容,红光满面,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似的,不住点头,轻声回应:“那是。公子今儿相亲嘛!那可是留侯玄孙女,知书识礼,公子能不欢喜?”
他是那种冷冰冰的人物,很少能见他笑上一回。今儿他不仅笑,还笑得很是欢快。这且不说,他竟然调侃起来。
“嗯!”周阳扭头,似有意,似无意看了一眼陈尚和柳铁,二人赶紧闭嘴。
他们都知道周阳今非昔比,武艺大进,听力极佳,他们嘀咕的声音虽低,仍是逃不过周阳的耳朵。
周阳身着寻常深衣,头戴幞头,一身的常服,非常轻松。骑在追风宝驹上,缓缓而行,自有一股俊朗之气,引得行人注目。
当日回京,那时的周阳身着戎装,顶盔贯甲,统领汉军将士而来,指挥若定,威风凛凛。此时的周阳,好似京中翩翩美少年,俊朗异常,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所遇百姓先是惊疑一阵,然后就是欢呼声四起。
百姓之所以欢呼,不仅仅是因为见到了风头正劲的周阳,而在于周阳俊朗,掠了他们的眼球。
听着百姓的欢呼声,周亚夫欢喜得鼻子嘴巴作了一家人。
周亚夫寻常深衣,幞头,与寻常百姓无异,骑在马上,仿佛走亲访友一般,自在如意。不时瞄着周阳,周阳俊朗不凡,面如冠玉,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不乐吗?
英俊不凡,名满天下,建立莫大功业的儿子,在哪里去找?放眼天下,有几人?
周亚夫没有放声高歌,算是够克制的了。
昨儿晚上回到府里,大摆酒宴,与李广、程不识诸人痛饮,一醉方休。今日本拟接着睡大觉,好好透透乏,却是一大早就给周亚夫和许茹叫了起来,不由分说给周阳穿戴,要周阳去相亲。
现代人,自由恋爱,谁会去相亲?按照周阳的想法,找个时机,找个籍口,把张灵儿约出来,见见面,说说话,合得来,就订亲,合不来,一拍两散鸡蛋黄,各走各的。可是,周亚夫和许茹要坚持,无奈之下,只好随周亚夫到留府世家相亲去。
要是张家不破败,还在以前的留侯府的话,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一口气功夫就到了。可如今,张家破败不堪,在城里都没有住处,只得搬到城外去住,周阳要相亲,就得赶很长的路。
顺着尚冠前街朝东走,赶去清明门。长安东有三大城门,北方是宣平门,南方是羁城门,正中才是清明门。
之所以要去清明门,是因为张不疑被贬为城旦舂,看守清明门。为了方便,张家就在清明门附近买了点地,住在清明门。
清明门是长安东最重要的城门,出清明门,经灞上,出函谷关,就进入了山东之地。汉朝定都关中,那是因为天下形胜在关中,关中四塞之国,四面皆有险关固守,易守难攻。
可是,整个汉朝的腹心还是在关中,从山东进入长安的商旅、官吏、文人士子多不胜数,可以说,清明门是长安最繁华的城门了。
还没有到清明门,就见人来车往,人挨人,肩碰肩,人如织,车如流,那种热闹繁华劲头,比起现代大都市毫不逊色。
来到汉朝有一段时间了,周阳还是第一次来到清明门,看见眼前热闹景象大是诧异,这和南京路步行街没区别。早在两千多前年,长安就有如此繁华热闹景象,要不是亲见,还真难以相信。
“大帅!”
“丞相!”
有百姓认出周阳父子二人,笑着向二人打招呼,倒没有围堵上来,打扰二人行进,比现代粉丝理性多了。
周阳与周亚夫不时挥手还礼。百姓自动让出一条通道,供周阳通过。
回长安的时间虽然不长,这种事不是第一遭遇到,周阳也不客气,一拍马背,追风宝驹从通道上经过。
来到城门前,只见城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脸的风霜之色,满脸的皱纹,好象鸡皮似的。一身粗糙的葛衣,撂着不少补丁,好象寻常乡下老农。
唯一的亮点,就是他的身子骨还算不错,很挺拔,眼睛明亮,不失神采,这与他的衣着容貌大不相称。
“阳儿,那就是张不疑那老东西!”周亚夫给周阳引介,不住摇头,叹口气:“这老东西,竟然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哎!”
张良的美名万古留传,两千年过去了,后人提到张良,都要竖大拇指。可是,他的后人竟然留到如今这般田地,要是周阳不是亲眼看见,还真难以相信。也是惋惜,摇头叹口气。
“老东西!”周亚夫骑马来到近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轻喝一声。
“谁?”张不疑花白的头颅一甩,猛的扭过头来,打量周亚夫,老脸上立时泛起笑容,笑呵呵的道:“原来是条侯!你怎么来了?”
“啪!”周亚夫手中的马鞭轻抽在张不疑肩上,笑骂道:“你个老东西老糊涂了?不是说好了,我今儿带阳儿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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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张不疑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之态:“条侯见谅。瞧我这记心,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竟了,该罚,该罚!”
“着实该罚!抽你三鞭!”周亚夫气势上来,神态威猛,手中的马鞭举起,摆出一副要痛打张不疑的架势,却是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