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介意你在习惯新身份之前暂时住在我这里,只不过不要再有任何新的账单寄往穹顶了,这段时间里,我会替你留意适合你的工作,另外,再顺手解决掉我们共同的麻烦。”
话题似乎再度转回了雇佣兵熟悉的领域,他等待了会儿,站起身。
“记得,没有那些敬语,我不喜欢那个,你可以叫我忘川,或者,万篱……”
“唔”,颜钰看起来正在努力适应,尽可能让自己把这两个名字当作某种特殊的敬语,习惯需要时间,她想,“如果你想进入穹顶的话,并在那里对……呃,伊光氏族的成员展开某种报复行动,很有可能会同时招惹到护卫宫廷的咒术师、卫戍部队和杀手队伍。”
“还有海潮之海”,万篱提醒道,“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他们的事迹吧。”
“似乎是某种杀手组织,他们替穹顶那些有名望也有权利的贵族们处理各种棘手任务,而其中的大多数都是以流血收场的。但是到底是谁真正把控着他们,有哪些贵族、力商人和巫药师牵涉其中,并没有人清楚,反正在贵族看来流血的都是些下等人,总是这样。”
“还有乌楚”,万篱将地上的尉门拉起来,在环顾四周后,他最终决定用窗帘上抽下的绳子将男人捆在椅子上,“我遇到袭击的时候,乌楚是距离那个死士最近的人。”
说到这个,万篱突然想起了雇佣兵先前的有意误导,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他早就应该死掉了,那个人太过自负,贵族们无疑需要密言者的力量,但这个怀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的头领很明显是个恼人的阻碍。虽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你遭受死士们的攻击无疑也与那个乌楚有关,尤其是,如果你在第一次袭击中就死掉的话……”
“乌楚就会率先被怀疑,毕竟他也讨厌我。幸好,那时候你没在背后给我来一剑。”
“那不符合我的原则”,颜钰正色道,“虽然我也是雇佣兵,但剑艺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要做到出手时毫不犹豫,我就不能在心里背负任何多余的情感,比如,羞愧。”
万篱试图在脑海里搜寻类似的人,但他只想到了暗旅,那个同样正直的剑客。
“但不论如何我都会前往穹顶,那是我来海祝城的重要目的之一,事先我需要些时间赚点钱,支付新旅店的日常花销和新的武器。至于你,你只要记得自己是自由的就好了。”
咒术师走到会客厅的一角,随意推开自己房间的房门,又绕回来带上被死死捆在椅子上的尉门。男人撞得不清,不过考虑到颜钰似乎同他有些关系,所以万篱并不准备直接杀掉他。
“现在,你可以好好体会自己自由后的第一个夜晚了,我相信,这会很重要。”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并不怎么宽敞的卧室里,万籁寂静,门外的房间里没有丝毫的声响。万篱将尉门留在靠近房门的地方,然后自己在靠窗的书桌前坐下,少量的筑石被他存放在抽屉里,连同部分用来应对急需的零钱,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也许应该让尉门回去,但现在想这个已经太迟了,穹顶很快就就会发觉事情不对劲。
他需要新的武器,自己篆刻上咒文,同时还需要大量的灵魂,如果真的要同穹顶那些试验品对抗的话,光靠书桌上零散的那几块石子估计是不够的。新的落脚点,便宜且足够隐蔽,此外,还有一个妥善处理尉门的方法,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如果格绯或者奈奈在这里的话,兴许,还能有个人同他商量。
万篱不得不承认,那也是他仍旧留机会让颜钰加入自己的原因之一,他有些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