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爱顾西城吗?”
秦瑶刚拿起的杯子,一顿,她没有料倒瓦妮莎这样直白。
说爱,不是同她过意不去吗?说不爱,瓦妮莎又会认为自己虚伪,说实在,她自己到现在都弄不清自己对顾西城的感情,说不爱,肯定不对,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脑中浮现他的音容笑貌。说爱,自己从来就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婚恋。
是不是就像夏小甜所说的那样,“只有最爱,才会有勇气放手。”
“那你想要什么答案?”秦瑶反问了一句。
“顾西城是不爱我的!”瓦妮莎的回答令秦瑶一颤,不知她说这句什么意思。
“但是他已离不开我的,没有哪一个女人为他如此舍命的付出,他在被日本人怀疑的时候,对他进行全方位考验时,是我获得各种情报,帮他度过了难关。”
瓦妮莎说这句话与秦瑶碰了碰杯,“这黄酒味道真好,我喜欢上海的黄酒。”
“只是再好喝,也不能喝多了。”秦瑶很自然地接了一句话。
“可是,人啊,就是这样,喝了黄酒,又想喝红酒,就像顾西城那样,他已离不开,却想另拥女人,只是有的女人明明知道他有未婚妻,却也想着偷吃,我呢明知却假装不知。”
是不是昨晚我与顾西城见面时,被瓦妮莎看见了?可是我明明是无辜的啊,是他明明来找我的啊,坏了我的相亲不说,还让宁怡的事让钟文洗夏小甜知道了,夏小甜一付被好友出卖了,生气责备了她好几句。
“嗯,昨晚我与新加坡华侨段先生见面,是家父安排的,不巧遇见了顾先生,又遇上一些人和事,难免有了些纷争,被顾先生劝解出去了。”秦瑶不知为什么内心总是飘浮,她急于向瓦妮莎解释。
瓦妮莎听后,眼色平静如水般,望了一眼秦瑶,凭感觉,她听了这句话后,眼角浮上一层笑意,原来,自己误会了。
“我与顾西城的婚姻,可谓强强联手,现在我们是谁也离不开了谁,不只是情感还有利益。上次我协助走私军火,他攒了几辈子都化不掉的钱。还有一次,我被法国责疑为利用高级军官贪恋我的姿色,说我窃取了法国军方的资料,而准备在国际时报上对我进行披露时,是顾西城不露声色地将一切事,烧得连灰都不存在。”
秦瑶一愣,她与顾西城之间每次见面,都是四目相对,两个人似乎有很多的话无从说起,所有的相思都从眼底端缓缓地流出来。而根本没有他们之间那种为彼此舍身拼命的事。
顾西城几次救过她,她却从来都无能为力地为他做些什么。
一想到自己对顾西城的眷恋,还有顾西城想抛弃瓦妮莎,心境一直复杂难平。
“男人嘛,就爱偷零食,所以我有时默认他外出时偷点零食。”
瓦妮莎说时,为秦瑶倒了一杯黄酒。
秦瑶知道瓦妮莎说的零食是指的女人,犹指是她,那种从未有过的被人嘲讽的耻辱令她脸红。
“瓦妮莎,我的未婚夫姓段,是新加坡华侨,有机会的去新加坡的话,叫他全程接待。”
秦瑶的这句话令瓦妮莎喜笑颜开,所有的担心失去顾西城的情绪似乎在散去。
瓦妮莎只要一想到顾西城与自己单独在一起亲热时,总是漫不经心,相拥了一夜,一睁开眼,他一滑溜地起床穿衣,甚至连吻她一下,都不愿吻。
一次,与她激情时,他口中念的不是她瓦妮莎的名字而是秦瑶的名字,一切表明,他人身曹营心在汉。他根本就没有恋上她,如果不是那次利用法国军官太太与顾西城有染而引发国际问题时,瓦妮莎挺身而出,说当晚在军官太太的房间里还有她,她们只是喝醉了,随性就地而躺,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自以为是不把天下的男人放在眼里,却不想却跌倒在曾对她狠心的顾西城怀里。
人的命运,变幻无常,人的恋情也莫不如此。
两个人大朵快颐的品了一顿美餐。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交流,秦瑶发觉瓦妮莎一向飞扬跋扈,当说到与顾西城的情感时,眼角有了一丝泪花。
那一刻,秦瑶决定,顾西城就是天上的王子降临于世,她也绝不会去沾染他。她要与他决裂得一干而净。虽然俩个人从未正经八二的相恋过。
瓦妮莎与秦瑶小谈一会,就放心了,自己或许是太爱顾西城,而对秦瑶不放心而已。
下午,瓦妮莎又带秦瑶去了上海静汇小学,指导毕业班的同学练习标准的英式发音。
一个下午,秦瑶感受到瓦妮莎的另一面,她有很毒的一面,也有柔性似水的一面。
“现在我早点结束了,因为我与顾先生还有一个约会。”瓦妮莎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秦瑶自是领会,意味深长地说,“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等着有一天,吃你们的喜糖。”
挥手告别后,一个转身,秦瑶刚刚微笑的脸一下子凝固了,两行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