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将人赶走又一言不发?
连衣甲都没换便过来了吗?
呀!甲上如何有破处?
莫不是又亲自上阵了?
是了,早前大军被鞑子围在汉中,大抵那一仗也胜得很难吧。
随着思绪的转动,徐绍月心中却莫名疼了一下,其后她又壮着胆子将头稍稍抬起了一些,朱慈烺那风尘仆仆地身影终于完全落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黑了,也瘦了。
有那么多臣子,为何非要去吃那等苦处?
就不能安心待在宫
大明自有万千臣子,可先帝却还是自缢于京。
人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就连他最为信重的父亲也怕自家担了风险而反对这门婚事。
放眼天下,臣子百姓都等着他遮风挡雨,可他又能靠到谁来?
思绪转到一半,徐绍月心中却突然一阵黯然,待再有念头生出,她却觉眼前一阵模糊,紧接着便听朱慈烺那慌乱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怎了?我又没怪你的意思,”说着朱慈烺便打算往前靠上一些,可脚步还没迈出却思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即他连忙止住了步子,紧接着便颇为换乱地说道:“我晓得你父是担心卷到了政争之中,待忙完这阵,他想告老便告老,想混差事便混差事,我绝不强求。”
话音未完,朱慈烺便已有了退走的心思,可这一番话说出,却不知戳到了女娃的哪個痛处,随即那眼泪便似断掉的珠串一般不断滑落,南征北战的大明皇帝竟就没了奈何。
他终不是那等长在帝王之家的铁石心肠,对上敌人虽能毫无负担地说出“皆铸京观”,可当遇到这与自己有着婚约的女娃之时却无力摆出皇帝的姿态。
大抵是老朱家的遗传吧。
看着眼前的女娃,朱慈烺头一次对这幅躯体的血脉有了信心。
只是若不能止了徐绍月的眼泪,这等事情总难免影响了她的清誉,他这个始作俑者自也不能就这么逃了。
“你放心,这番回去朕便下旨,必不叫你徐家卷入朝中争斗。”
“那你呢?”
“什么?”
愣愣地看着突然开口的徐绍月,朱慈烺却没反应过来话中所指,就当他正有些转不过弯时,那清脆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
“父亲已给我说过,似宪宗那等雄才伟略的皇帝也在万贵妃病故后数月便你”
徐绍月虽未将话彻底说破,但内里的含义却明明白白地放在了朱慈烺面前。
而于此时,心中的诸般谋算这才又浮了出来,沉吟片刻,大明的皇帝才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皇帝本就是孤家寡人,若真寻不到合适的后宫之主难道朕还怕了他们不成?”
孤家寡人。
这四个字一出,本已止住眼泪的徐绍月却又觉得两眼发酸,可还不等她的眼泪再次滑落便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过来。
“臣等!求见陛下!”
来的好快!
朱慈烺虽未花了多少功夫便入了魏国公府,但若乘着轿子却需要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