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情形之下,多尔衮之所以放弃摄政王的名头,大抵也就是给上下一个交代而已,却也不是怕了谁来。
当然,多尔衮还有翻身的机会并不能改变他的处境,而这修缮城防的进度又如此缓慢却还得再多做些布置。
“哦,对了,让斥候、探马再往东面多走些,看看那些流贼是驻在了兴安还是直接跑了。”
话音落下,身侧军将便打算前去传令,可他这才走了三两步而已,却见几个身影匆匆赶了过来。
“主子!咱抓到几个奸细!”
隔着老远,那几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待星讷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被绑成粽子的明人正在几个斥候的簇拥下走来。
此时的星讷对于奸细一词自是极其敏感,哪怕按他的身份早就不用亲自审问,但见几人过来,他却还是往前靠了几步。
“主子!这家伙是咱们在城西抓到的,他却声称是奉了大将军之命去川中公干,”说着,那斥候便往那明人胯上狠狠踹了一脚,随后便又骂了一句:“你去川中公干怎会在西面被抓!”
“问清楚再说。”
对于自家奴才颇有些粗暴的行为,星讷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待那奸细抬头看来,他便细细思量了起来。
“你是大将军派出去的?”
“嗯。”
“是去川中的?”
“嗯。”
“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那奸细的反应极其冷淡,到了最后甚至都对星讷的问话毫无反应。
见此情形,那斥候头领便扬起马鞭照着他面上狠狠抽了下去,待星讷反应过来之前,那马鞭却已在其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若换旁的时候,抓到这等人物自是杀放由心。
可星讷的处境已非早前可比,而这“奸细”的身份又颇为蹊跷,待见这一鞭子落下他虽未有什么表示,但心中却也对这莽撞货色生出些恼恨。
“你要搞明白,本部奉命镇守汉中,来往一切皆在本部盘查范围之内,你若真是大将军派出去的便得拿出证据,否则本部也只能将你当做奸细了。”
许是星讷的话起了作用,又或是挨了这一鞭子的关系,他的话音落下之后那奸细面上便现出一抹犹豫。
按着常理来说,面上出现犹豫便代表着他心神已破,只需再加上一把劲便能问出来龙去脉,可出乎星讷所想,这犹豫在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见,随后那奸细就将先前的说辞又搬了出来。
“回禀大人,我确是奉大将军之命去川中公干的,只是这任务事关重大却未带关防印信在身。”
“原来如此啊。”
听到这“奸细”的回答,星讷一面点头,一面便在心中思量了起来。
只是他的思量却非这“奸细”是真是假,而是这后面的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理。
初见这奸细之时,他已从其装扮上察觉到了些不同,待看到对方态度,他更已将其所言信了七八成。
可这能代表什么?
放这挨了一鞭子的“奸细”回去吗?
莫搞笑了。
若是些寻常兵卒,那他放也就放了,左右那些人都不见得能到了豪格跟前,这一鞭子根本不可能给星讷带来什么影响。
但这个完全不同啊。
且不说这不能带关防印信的任务到底有多么重要,而这么重要的任务又得派多么贴心的人前去处理。
仅只是这奸细从头到尾都没有失态这一点,便足以代表此人的身份绝非寻常可比。
打了人家一鞭子。
打了豪格的心腹一鞭子。
更何况
“若你真是大将军身边的人,想来也是认得本部的,若你能说出本部身份,那咱放你离开却也不是不成。”
半晌之后,星讷笑着问了一句,随后便直直看着那“奸细”的面色,似是想从其中分辨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