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朱慈烺大抵是没有在意的,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刘大夏没毁那些卷宗?”
“刘大夏?”
“嗯。”
在确定朱慈烺所问之人的姓名后,沈廷扬略一思量便又接着问道:“殿下说的可是成化年间官至兵部尚书的刘大夏?”
“唔应该是吧。”
对于这段历史,朱慈烺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对其人具体信息却是不太了解,随后他便追了一句:“不是说某个内监想要索取资料,好再下西洋,所以那刘大夏便直接将那些卷宗全都焚隐匿了吗?”
没有具体信息,沈廷扬也便不用费劲思量,可当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落在其耳中之时,他却也不得不在自己脑中翻箱倒柜了。
“殿下,您所言当是成化年间安南发生战乱,西厂提督汪直进言出兵平乱的事,
当时刘大夏觉得靡费颇多且获胜不易,便在汪直调阅永乐年间对安南用兵的记录时硬顶了下来,
至于下西洋的事老臣确实没有印象了。”
半晌之后,沈廷扬自觉无法在自己的记忆中找到太子殿下所言之事,便将自己能够想到最为相似的事说了出来。
实际上,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那刘大夏何等人也,只是利用体制流程,他便有千百种方法阻碍旁人翻阅卷宗,又如何会冒着杀头的大罪去焚毁朝廷卷宗?
他的未尽之言,朱慈烺自然是无法知道的,不过有很大可能,他便是将其说出也不会引起朱慈烺的半点反应。
没毁?还在北京?若非北京丢了,便连沈廷扬也能调阅?
那为何后世便连相关资料的半点影子都寻不见?
难道是在这几百年间有人将其毁了,然后把这件事冠在了刘大夏的头上?
可是谁有这般能力?谁又有这般动机呢?
莫非
一个个问题出现于心间,朱慈烺最终想到了某个毁书比藏书还要多的事件。
早先,他对这个后面的这个朝代并无太大成见,对之后的诸般事情大抵也只是觉得大势如此,换谁来当都是一个结果。
可在由此事联想到对以整理为名,行毁坏之实,对华夏文明大规模的破坏之后,他突然意识到
若是那些典籍还在,若是没有对华夏文明的发展进行打压。
也许
也许会有一点不同?
狗曰的!!!!
于心中骂了一句,他便也不再纠结于此事。
毕竟他已来到了这里,若是局面按着现在这般发展,未来当会有巨大不同。
随即,朱慈烺便在沈廷扬疑惑的目光中将话题生硬地转到了关于船舶与海路之上。
“今日与沈先生一谈,果然胜读十年书啊。”
“殿下聪颖,有些细节便连老臣也是参悟许久才能明白,未曾想,您竟只听了开头便能明白其中关窍啊。”
面对沈廷扬的称赞,朱慈烺倒也没有多少得意,毕竟对吧。
“原来本宫还找了些人来助你一臂之力,看现在的情形倒也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