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
向仁生身子一扭,原本自侧后劈向其脖颈的利刃落于左侧肩甲之上。
与此同时,他右手所持铁棍亦狠狠砸到对面军将肩上。
同样是用肩膀接下一击,他立时便于转身之间给后方偷袭之人还了一下,而对面军将却只能掉着膀子往后退去。
这自是借了双甲与兵器之利,但其强大的腰腹力量却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只是
这一战说是两军遭遇,但宿卫毕竟要比清军早个一半刻获知对方动向。
当然,这点时间是完全不足以做出什么布置的,甚至说在黑灯瞎火之下也仅够将遇到敌军的消息传达下去而已。
可就是如此细微的差别却让这一战带上了些伏击的意思。
所以当宿卫自黑暗中杀出之时,清军也便只能如遭到掠食者攻击的小动物一般只知尽力保命,却从未想过进行反击了。
如此情形之下,宿卫很轻松地便将清军截成了两段,亦在这个过程之中对其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可说到底,宿卫这個掠食者的体型太小了,小到无法凭着还算成功的伏击将猎物置于死地。
待到战了好了一阵子,这猎物终于在“大脑”的控制下度过了最初的慌乱,也反应过来对方虽然有着锋利的爪牙,但每一击却只能带走自己一小块血肉而已。
其后的事情很容易便能想来,鞑子前队虽在最初的冲击中连折损带溃逃没了大半,但后队却在孔、李二人对军法毫不留情的执行中稳了下来。
待到此时,孔有德虽还是看不清战场全貌,但凭着多年经验却也已发觉来袭明军兵力不足的情况。
“王爷!前面坚持不住了!”
“慌什么!再等等!”
自渡江以来,多铎手下降军大体能分为三个来路,其一便是刘良佐麾下人马,其特点便是战力一般,但人多茫茫多。
其二便是原高杰部属,这些失了主心骨的人虽还认那个娃娃,但也不免再寻个靠山,不过因其战力强悍,各路大清贵人也都愿意接纳,李成栋便是其中例子。
最惨的就是刘泽清这一镇的人马了,他们既没有主心骨,又没有战力,多铎给他们的待遇大抵也就是比民夫稍稍高一些而已。
但福兮祸所依,在待遇低下的同时,多铎却也不会将他们派上重要战场。
这导致的最直接结果便是派来进行今夜任务的却全是李本深麾下。
所以当看见自家兵卒完全不是这股明军的对手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逃,而第二反应便是全军压上。
逃跑自然是不能逃跑的,先不说自家表弟还在鞑子之手,光是其后出路便足以让他打消这般念头了。
如此情形之下,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全军压上,好在明军造成更多伤亡之前用人数优势结束这场战斗。
只是,同一个事情在不同的人眼中会呈现出不同的样貌。
李本深将麾下兵卒视为立身之本,自然只看到了对方战力强悍不可力,所想之事亦局限于这小小战场。
孔有德便不一样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整场战役之上,所见所想也就和李本深天差地别了。
战了这么一阵,他已发现明军之强悍并非这些降军所能匹敌,亦发现这股明军的数量不会太多。
那么问题来了,该在这里耗下去吗?
若是不计损失定然能将这股明军灭于此处,但灭了他们之后呢?
说白了还不是得攻城?
若在其他时节,大不了慢慢磨便是了,左右也就是这么一座破城而已,花上旬月时间总能将其拿下。
但他们哪有这么多时间?
多铎的确已经下令让各军前来汇合,并已在各方面做了些布置,但知道内情的孔有德却明白,这不过是想打个时间差罢了。
一旦拖上三两日,这个时间差自然会没了效果,届时己方兵力当然会增加一些,可刚刚灭了尼堪的那路明军却也能回到杭州。
如此想来,倒不如现在就狠狠心弃了这些被明军缠住的兵卒,领着其余人马全力攻城。
“你带亲兵于此督战,本王带其余人马去攻城。”
这是要弃了此处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