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意看天玑背着左手,右手拿着梅枝姿态悠闲的走出书房的背影时陷入了沉思中。
天玑好像瘦了!
夜风撩起他的长袍和黑发,好像也轻易地拂动了他的身体,他就像那夜中的幽灵般轻盈飘逸地飞舞着,渐渐的融入了墨色中。
赵如意想起天玑年前匆匆的离去,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苦涩感来。
年前他离开的时候说是有事情要办,是很棘手的事情吗?他是左手受伤了吗?
她记得他吃饭的时候喜欢用左手端着碗,挺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整个碗几乎都要把脸遮挡完了!
可这次他好像一直没用左手!
赵如意终究没有问出关心的话语来,也没有挽留他的离去。
她感觉他们的关系很危险,她怕再这样下去她会忍不住去拥抱那个孤独的背影!
她已经有裴孤城了啊!他们是前世今生的缘分啊!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平阳侯张翼在收到县主府传递来的消息后,不慌不忙地陪着家人吃了晚膳,然后兴致勃勃地闲聊了一会儿后,才和儿子张添文到了书房里。
父子二人进了书房后,张翼就肃着脸问张添文:“添文,今日在如意县主府上的谈话你怎么看?”
张添文浅笑道,“爹,我觉得八方茶楼的事情和一品茶楼的事情表面上看似有关系,但我们也应该区别对待!”
“哦~怎么说?”
张翼很满意地看着儿子,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张添文倍受鼓舞地继续说道:“爹,我是这样想的,一品茶楼的事情也许只是个烟雾弹,是为了让我们把两件事情混为一谈!”
“对方大概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刺客,而这个刺客似乎在引导我们调查的方向!”
张翼的手指在书案上敲打了几下后,笑着说道,“你是说~即使那个刺客杀了一个人,纵火烧毁了一艘画舫,你依旧觉得他是友非敌!”
张添文狡黠一笑,“爹,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是一个有点乖戾的人而已!”
“这人让我想起了重光的师兄天玑,他们样貌虽然不像,但性情倒是很像!”
张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问张添文:“关于如意县主,她的身世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张添文欣赏地说道:“她很聪明!看问题也很犀利!”
“嗯!看样子她不光长相像闵太后,连这点聪明劲儿也像!”
张翼赞许地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你祖母在世的时候曾经跟我说,如果先太后不是个女子,不是被困在内宅的话,她也许会是闵家儿女中最优秀的,说不定闵家当年也不至于被太上皇卸磨杀驴了。”
“爹,你不是说闵家当年就是因为太优秀才被太上皇找借口灭了门吗?”张添文一脸“天真”的看着张翼。
“呃~你小子倒是记得清楚!”
张翼伸手在张添文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然后嘴硬地说道,“你一定是记错了!”
“我是说先太后聪明,而且懂得藏拙,都是被闵家那几个骄傲自负的男儿给连累了!当初他们居然在酒后胡说八道,说什么太上皇造反离了他们闵家子弟就成不了大事儿!”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张翼悲哀地叹口气接着说道,“所以太上皇宁肯去喜欢一个前朝公主,宁肯在大业将成之时杀了功臣!结果令战事反复,多拖了那么多年,又多死了那么多人!”
“唉~你没看太上皇一时头脑发昏杀了先太后以后,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她吗?他就是再宠江怀宁那个女人,也没有给她封后,甚至连皇贵妃的封号也没有吗!”
张添文也陪着张翼叹了一口气说道:“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可是先太后就是再聪明,一旦陷入情爱中,她就失去了判断力,所以才会毫不设防地被自己枕边人害了!”
“我看如意县主好像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她的成长历程决定了她要保持头脑清晰,至少我看重光还不至于让她头脑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