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尚未走到春行馆,便发觉,今日的春行馆似乎格外地热闹。
他只是往春行馆走的功夫,便瞧见春行馆门口相继停了好几辆人力车。
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太太们携着丈夫的手,从人力车上下来。
也有单独来的宾客。
只是无一例外,大家都是坐的人力车,且一个个衣着讲究。
还有的带着丫鬟、小厮。丫鬟、小厮都手中拎着满满当当的礼盒。
阿笙已经习惯了最近每次去春行馆,门外朱门紧闭,很少有宾客上门的境况。
倒是忘了在二爷生那场大病之前,二爷时常在府内宴客,也是相当热闹的。
阿笙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靛蓝金鱼戏藻纹长衫,黑色布鞋,以及自个儿手中的桂花酒。同这些太太、小姐,老爷少爷们的衣着以及礼品比起来,自是寒碜的。
可他不偷不抢,身上穿的都是他自己平日里在店里帮工得的工钱,买的布料,这桂花酒,他也参与了酿造呢
同许多只会花祖辈或是父辈留下来的资产以度日的少爷们,不强多了么
便挺直了腰身,走上前。
阿笙尚未走到春行馆,几辆人力车从他身旁驶过。
人力车在春行馆前停下。
“福禄、福旺,许久不见。福旺,你近日可是又胖了没少贪嘴吧”
阿笙听声音有些熟,便好奇地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
但见一位身量修长的公子,手里头拿着一把折扇,轻敲左手掌心。
阿笙一开始,并没有立即将姚关月给认出,他是看见对方手里头把玩着折扇,才将人给认出来。
那天晚上,他同二爷两人从梦晖园看戏出来,便是这位公子叫住二爷,邀请二爷上泰和楼
一块吃饭。
似乎,叫什么归期来着
那日他听二爷同这位公子的对话,没有听出二爷同这位公子多熟络,不过听着这位公子同福旺说话,应当同二爷的交情比他先前认为的要深一些,否则不会连福贪嘴都知道。
还这般熟络地同福旺开玩笑。
福旺扁起了嘴,“姚公子”
哎呀,哎呀。同你开玩笑的。别哭,可千万别哭啊。”
周霖走上前,握住了福旺的手,“福旺,你别搭理他,他这个人就是嘴没把门。”
又转过脸,睨了姚关月一眼,“让你口无遮拦。”
姚关月连忙顺势道“对,对。是我说话没注意。福旺,你可千万别忘往心里去。”
福旺这才心里头好受了一些。
二爷说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是正常的
才是不是贪嘴呢
一旁的孙瀚宇开着玩笑,“雨新你这是爱屋及乌,连南倾的人都护上了啊。”
周霖脸颊生红,嗔怒道“胡说什么呢”
这会儿有其他宾客也到了。
认出了周霖、姚关月一行人。
几个宾客递过请柬,看了周霖一眼。
传闻,周家这个小公子同谢二关系匪浅,二人经常同进同出。
以为传闻有所夸张。
如今看来,倒是未必,否则周霖哪里会同谢二的贴身小厮都这般熟稔。
梁学义同李楠两人的人力车稍稍慢了一些,两个人先后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