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KK他们那一闹之后,我在店里的处境是越来越微妙了。
与此同时找我洗头的顾客还在增长,越来越多,每天进门洗头的顾客时不时就有一两个问十三号在不在,中工助理当中我是越来越红了。
但这却并没有让我多开心,反而令我心理压力倍增,他们许多人看我的眼光越来越诡异,仿佛我是出卖色相跟人家睡了才换来的指定客一般。
渐渐的,和我说话的同事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人我和他说话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感到越来越压抑,这种暗中的排挤和冷暴力是最无奈的,根本无处抗争,令人感觉软绵绵的,无从发力,无从下手。
一段时间后,我也无所谓了,既然合不来,我就学自己的、干自己的,勇哥对我有开导之恩,我是不会轻易离职的,即使要走,也要做上发型师后给店里、给公司创造出一番业绩之后再走。
然而形势比人强,接下来的几件事情却令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3月下旬的一天,这天晚上十点左右时,副店长照例通过前台广播通知大家,待会下班后所有中工助理留下来例行训练,让大家提前准备好工具。
副店长向来如此,店里交代他有计划、有目标的训练中工助理,但他从未制定过任何教学计划或课程规划,基本都是想起要上课或者勇哥提了一嘴才临时宣布要上课。
而他的上课内容也是重重复复,不是喊我们练习卷杠子就是练习刷药水,然后自己一旁拿着游戏机打游戏。其他关于烫发的理论知识和染发的色彩以及调配等等几乎从未正式讲过,也不知是他不会讲还是不愿教。
其实同事之间早就有人私下有过微词,但他们都不敢提意见,照发型师的说法,这年头我们店还能组织大家练习就不错了,其他地方几乎都是让员工自己花个一两万送出去进修,完全交给培训机构。
所以,大家就这样沉默的耗着,上课的积极性都不高,大家更寄希望于考核过关了能晋升中工,这样就能跟着发型师一起做头发,这个途径学习和吸收的知识技术和经验远远比副店长的课来得多。
但我已经申请了起码十几次考试,前几次副店长说卷杠速度没达到,后面速度达到了,可每次都是挑出诸如排杠不标准、太过毛躁、翘杠或者药水刷的不够均匀等等的一大堆问题,反正就是怎么都通不过他的考试。
我也只能服从,每次都按照他指出的问题一一加强练习。
今天要上课,又可以申请考试了,我打定主意,这次怎么都要通过考核,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无论是卷杠子还是刷药水,无论是速度还是质量,我觉得自己都已经足够达到能通过考试的水平了。
十一点后,没有客人了,我们都已经将各自的支架、头模和工具摆放整齐,副店长一走过来,我和另一个助理便举手要求考试。
副店长见状,便让其他人先练习,然后拿上计时器给我俩考试。
首先是上标准杠,考核标准是18分钟54个杠子,我成功的用时16分30秒完成。
另一个考试的助理叫小甲,他比我早入行一年,他们那几个都是比较散漫,无所谓啥时候晋升,所以现在还是助理,只能一直洗头。
小甲还算比较有想法了,过完年后不知是被家里说了还是怎的,回来后就和我一起在月初的时候考了一次,他差太多了,毫无悬念没有考过。
这次我看小甲也悬,我上完的时候,时间仅剩1分30秒了,他还有侧区五根杠子还没上,而且是最难的侧区,显然他又将不合格。
17分钟时,副店长突然开始给小甲喊加油,还用江西话和他说着什么,他和小甲是江西老乡。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看着小甲手忙脚乱的,我也替他捏了一把汗,但副店长和他说了什么之后,小甲竟然牺牲质量,卷杠速度突然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