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几句,剩下几人也便散去,可他们却未发现远处茶摊之中正有几人于不经意间打量着他们。
“莫动。”
见一行人离开,那几人便打算分别跟上去,但他们这才有了动作,其中一年长些的却直接出言阻止。
“掌柜的?”
“这几个不用再跟了。”
“啊?”
几个小的听到此言自是面露疑惑,可那年长些的却也没有解释,待过了一阵才独自绕往街后。
“这与我爹所说不一样啊。”
“嗯,和我爹说的也不一样。”
“亏得我还以为能抖抖威风,谁知道这么多日也只是跟跟人传传信的差事。”
“怎不是呢,我爹把这差事说的嗨!”
眼见那年长些的离去,那几个小的便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自他们所言之中大抵也听不出为何要跟踪苏登第等人,但似乎他们所做皆属于家传的买卖。
半晌之后,那年长些的晃晃悠悠走了回来,其后又在这茶摊盘桓片刻便带着几个小的离开了。
且不提这几人身份如何,也不提那苏登第回返杭州之后如何布置,单说其目标阮大铖到现在却也还未对此事觉察半分。
唔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察觉。
在昨夜闹出太子殿下这档子事后,他便被马士英喊去好好叮嘱了一番。
其意倒也没有旁的,大抵也就是些没了太子殿下的压制怕他做的出格会引起东林中人的反扑。
可他阮大铖半辈子都在和东林死斗,现在这般情形他又如何会轻易放过?
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从李永茂那里调来的兵卒护持,反倒巴不得东林中人做出些什么,如此他也好将攒了几十年的仇怨一气报了。
所以,今天天一亮阮大铖便命人往各家传令,要他们快些备好各军所需物资,否则军法之下谁都无法替他们回转。
所谓军需其实昨日便已征过一次,今日所征明面上是为即将抵达的浙东、浙南援军所备,但外地来的兵卒都算是客军,便是要杭州备下军需却也不是他阮大铖该操心的。
现在他于此事这般卖力,目的其实也简单,就是趁着上面没了压制的尽全力逼迫杭州本地势力罢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距离他所定下的最后期限也只余半个时辰而已,可到了这般时节,府衙堂中却也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小门小户的主事。
而那些真正代表杭州本地势力的世家大族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未曾看到。
“部堂,其他几家来人说您这纯属刁难,恕他们万难从命。”
“万难从命?”
闻得此言,阮大铖不由哈哈大笑。
他折腾来折腾去,为的就是等这么一句。
若在往日,他大抵还会顾忌殿下那边会有何种反应,可现在太子说不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只要他下手够快,难道东林之人还能在万余兵卒面前翻出什么浪花来?
“传令,命兵卒整备,随我去各家劝说一二,”说到这里,他察觉到堂中那几个小门小户的代表面上不太自然,随即便又劝慰道:“本堂知道那几家平素里也欺压过你们,现在先请你们在堂中静待片刻,待本堂回返还有大事与你们分说。”
言毕,阮大铖也不管几人到底有何反应便直接往大堂之外而去,可谁知这才走了几步,却又有一个仆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部堂,有一娃儿传来一信,说是”
那仆从说到这里便似不敢再说下去,这般表现自让阮大铖一阵皱眉。
“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说是能救您性命。”
张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