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慎言!
枢相伟略不是我等兄弟可以质疑的。
即便质疑,也不要在金贼之土。
你若回到泾原军中,随便怎么质疑枢相皆可。
但在金贼之土,质疑枢相便是触犯大宋军法,死罪!
若无枢相力挽狂澜,如今大宋之土便是这般模样。
你一个守御官,无尺寸之功,怎敢质疑枢相?
听闻你部契丹遗民,多有对枢相不敬之言,尽数杀了吧……”
所谓将乃兵之胆,吴璘没曾想自己只是一句质疑之言,兄长吴阶,便要灭尽他手底下的两万余契丹青壮。
“兄长,我麾下契丹青壮两万余,即便送去筑城,也好过尽数杀了吧?”
听到吴璘的反驳,吴阶冷笑一声说道:
“你道枢相是聋子跟瞎子?
诸军之中,唯有你一军中有人对枢相发怨愤之声。
筑城?
枢相说了,金国青壮、草原青壮数以百万计,没有必要为几個丧心病狂之徒费心,全杀了吧!
吴璘,你乃大宋之将,此时、此刻、此地,自家的国别跟族别,必须要拿出来说清楚的。
按枢相所言,而今我军麾下,仅阿城一地,就有各族青壮三十万众。
归附与否,既看心迹也听言语,言语不敬即为叛逆,当杀!
当明正典刑,以儆诸军!”
听到兄长吴阶的冷酷言语,吴璘这才真正感受到了李鄂这位大宋枢密使的威权所在。
之前一直跟随兄长吴阶守御碣石道,这次单独领军守御平州地,谁曾想,一时不慎,便招致一军被株连的恶果。
“兄长,我……”
“不必说了!
为你之事,为兄在枢相面前费尽了唇舌,按枢相军法,你跟所属荡北军御下不利,是要一起被诛绝的。
莫要小看枢相军法,也莫要轻忽军中怨愤之言。
而今碣石道外,我方军力,弱于各族青壮,一旦怨愤之声四起,变起不可测之间,只在瞬乎而已!
阿城诸军,三月之内,便要全部用汉话为军令,三月之后,不明军令者,皆斩!”
似吴璘这样的质疑,对抵达铁州的李鄂而言,无非就是清洗一番了事。
如今时候说一句兵凶战危也不为过,只要还有仗打,他这个大宋的枢密使对荡北军的控制,就是绝对的。
包括汴京的禁军在内,若李鄂不许,即便是新任的汴京殿前司太尉韩世忠,也别想安插一个普通士卒进入禁军殿前司。
统带大军,对李鄂而言没有任何难度,甚至用不着做到公平公正,只要军法能大致端平一个碗底,荡北军士卒就不敢质疑他。
至于草原青壮跟辽邦遗民,李鄂也不禁他们质疑,但质疑之后,就要如吴阶所言,莫说是口出狂言者,听到看到的,周围闻到味道的,都要一一诛绝,也就是一人犯法株连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