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寒听到声响,支撑着从床上起身,单薄孱弱的身子刚落地就被寒王殿下拦腰横抱了起来,将他抱回了床榻上,不许她多动作。
千羽寒靠在他的怀里,烟眉紧蹙,说起养孩子这件事儿她也没经验。他们这一屋子可能就大师兄还稍微在行一些,其他人都是半斤八两。
北堂翎寒眸透着几丝薄怒,冰寒阴冷的声音压得很低,隐隐的带着怒气,质问道:“梁大人,本王让你找的奶娘呢?”
梁大人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跪在地上,“下官这就去找……这就去找……”赶紧匆忙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官帽带着几个亲信往楼下狂奔而去。
这可是小殿下,耽误不得,耽误不得啊!
人群中瞬间静默无声,各个的脑袋好像已经不在自己的头上,而是在寒王殿下的手上一般。
人群中一妇人,哆嗦着说道:“殿殿殿下,民妇有过喂养孩子的经验……”这妇人想起这么干跪着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小命。
北堂翎抱着千羽寒,没有坑声。
尘飞扬呼啦啦从阁室跑了出来,急着眼,慌忙道:“刚才说话的,赶紧进来!”
那妇人颤抖着身子,赶忙跟着尘飞扬往阁室里走,动作娴熟地将孩子一手抱在怀里,看着那两个大勺子直摇头,随即轻声问道:“可有干净的棉布之类的物件吗?”
“棉布?”尘飞扬一脸懵,询问身旁的袁莞和碧玺。
“孩子还太小,用勺子会呛着的,太危险。用柔软的棉布条一头放在碗中,一头放在孩子嘴里,这样他自己就会吸的,方便安全。”那妇人紧张地连忙解释道。
尘飞扬等三人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些个门道。
“棉布……”袁莞环视四周,似乎除了他们身上穿的都没有啊!“附近可有布庄,我这就去买。”
“有!有!”跪在门外的掌柜激动地连忙抬手,朝着袁莞示意,“小人带您去!很近的就在前面。”
袁莞看着掌柜试探性地起身,随后如同疯兔似的窜了起来,拼了老命地往楼下跑,那模样真真是绝了!
这求生欲真不是一般的强!
小二眼巴巴地望着掌柜的如同猎豹般窜了出去,不甘心地往楼下的方向巴望,这掌柜的真是成了精了……
北堂翎伸手握着千羽寒垂在身侧的玉手,贴着她的额头柔声问道:“手怎么这么凉,哪里不舒服?”
“心里。”千羽寒低垂看到他手背上的伤口,这才恍然惊觉,是被她用拳头砸的,又红又肿。果然人在非正常情况下总能做出一些惊人的事。
她伸手,柔柔拂过他的手背,眸中浮过几丝歉意。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没办法改变。如今,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当下。”北堂翎在千羽寒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柔声安慰道:“这个孩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千羽寒错愕地望着他,他琉璃般淡漠的眼睛透着些许光亮,深邃,耀眼,让她的心底一阵酸涩。
这个孩子,与他,根本毫无干系。
他如今大张旗鼓的将这个孩子认作了私生子,这是为了替她赎罪,减轻一些对娉婷的愧疚与自责。
只是,寒王殿下向来洁身自好,在大婚前夕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子这种事情恐怕真是毁了这半生的清誉与荣耀。
“这个孩子,我会照顾好的。”千羽寒心中一沉,她不想他遭受世人的非议,更不想这个孩子长在金丝牢笼一般的地方,心思百转,终于她低头轻了一句:“谢谢!”
北堂翎的眸中透着几丝阴黯,语气透着几丝恼,“为何如此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