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先前那乌黑的毒血,吐出的第二口血是红色的,喷涌在雪白色的毯子上,如桃之夭夭,嫣红如霞。
耳畔传来一声低吼,千羽寒只觉得身子乍然一轻,似乎是被谁抱在了怀里,那感觉倒很是温暖,舒心。
“怎么回事?”北堂翎清冷冷的神色间掩不住地带着一丝怒意,凝眉向玉篱落问道,那声音冷得如同千年冰棱一般,狠狠地砸在脸上。
玉篱落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闻的浅笑,独自收拾着药箱里的物品,也不搭理北堂翎的问话。
“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不止?”站在一旁的南宫珏焦急万分,快步上前,一把揪起玉篱落的衣襟,怒声喝道,就连那质问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了。
玉篱落一双沉静的眸子瞅了瞅胸口被揪起的衣襟,目光凌厉,眸光深沉。
玉篱落瞥了眼南宫珏惊诧的眸光,淡淡一笑,轻推开道:“毒已经解了。如果不想我动手,就赶紧走!”
南宫珏不由地一惊,他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吗?
这次羽寒中毒,眼儿媚的事,的确是因他而起!
他实在无颜留在这里……
南宫珏恋恋不舍地凝了眼还未转醒的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纵身跃出了大殿。
玉篱落转眸凝了眼北堂翎,微微一笑,起身转了转脖子,靠在一侧抱臂道:“殿下,毒已经解了,人也救活了,咱们之间的交易可还没有结束呢!”
“你想要什么?”北堂翎不理他的调侃,淡淡问道,眸光却并未从千羽寒的脸上移开,他缓缓伸手拂过她柔顺的发丝,大手缓缓地握成了拳,骨节发白。
玉篱落敛起唇边的笑意,沉声说道:“听闻殿下神功无敌,那我要你这一身的绝世武功!”
“眼儿媚?!”玉篱落的眸底浮上了一层深浓的怒意,语气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南宫珏的心底一阵悔恨,心疼的眸光更是增加了几分,眼巴巴地站在不远处看着。
北堂翎黑眸危险地眯起,此刻他真是恨不得将南宫珏碎尸万段,伸手紧握着千羽寒的纤纤玉手,温柔地呵护好似捧着稀世珍宝。
“有我在,你怎么会死!”玉篱落从袖间拿出一枚银针,护住了千羽寒的胸口,只见一道红光落在了她微皱的眉间,好似一颗朱砂,笼罩着奄奄一息的冰美人儿。
北堂翎冰封般的脸庞毫无表情,好似戴了一张面具。只是唇角牵了牵,闷声道:“玉神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治好她!”
豆大的烛火跳跃着,映着他毅然冷傲的脸庞,脸上有着从容赴死的表情。
“殿下!”容太医等一干人等听到北堂翎的话都不禁伏跪在地,悲戚不已,无奈而又叹息。
“闲杂人等悉数退下!”北堂翎白衣如雪,长发凌乱披散着,一张脸是那种刀削斧凿出来的俊美,带着一丝冷和傲。
众人纷纷退下,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南宫珏、玉篱落、千羽寒和北堂翎。
静,室内忽然变得好静。这份静谧令人很是压抑。
“呜呜呜……”火夕见众人都一脸凝重的表情,简直是要发狂了,狠狠地扯着玉篱落的衣角,一双眼珠子燃起了熊熊大火,简直是要发狂了。
玉篱落推开不断嚎叫着的火夕,走到千羽寒面前,伸手握了握她的冰冷的玉手。
他的大掌很暖,包裹住她的小手,轻轻握了握,又重重握了握,一双黑眸,在她清丽的容颜上凝注片刻,柔声道:“会有些痛苦,忍着点!”
“你们都退下吧!”玉篱落看到床边的两名英俊男子,坐着的寒王殿下,他与他曾有一面之缘,那是在烽火狼烟的战场上,他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势俯视着天下。
那时他的简直如同神祗一般的存在,但是如今深眸中担忧却是挥之不去,他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神了!
旁边站着的男子,他也曾见过几次,那时他日日跟在千羽寒的身边,寡言鲜语,据说是失忆了。但看如今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王者之气,恐怕这来头也不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