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振南继续道:“不如……索性就好好褒奖。”
“你这是何意?”
“驱虎吞狼。”刘振南笑了笑,朝曾光拱手为礼:“曾公啊,左右都督府的政绩,是掩不住的,与其如此,不如拉一边,打一边,现在好好夸赞左都督府,又有什么不好呢?”
曾光背着手,若有所思:“你不妨说的更明白一些。”
刘振南压低了声音:“蜀王乃宗亲,宗亲无往不利,谁可匹敌,可成是宗亲,败也是宗亲,这宗亲若是过强,难免陛下要生疑。”
曾光苦笑:“单凭这些,就可离间兄弟吗?刘都事,你终究……”
“且先别急。”刘振南道:“还有左右都督府,所谓同类相侵,左右都督府都行新政,若户部大大褒奖左都督府,蜀王与威国公……你是知道的,威国公这个人心眼小,睚眦必报。而蜀王现在看来,也是性情刚烈之人……”
曾光低头,依旧无语,良久才道:“蜀王与威国公,应该不是不识大体之人。”
“可左右都督府的属官们呢?”曾光道:“政绩和朝廷的看重,关系到的,乃是他们的前程,若是借力打力,驱虎吞狼,总不免会有人生怨,而一旦生怨,生了嫌隙,这嫌隙迟早会越来越大,最终到无可弥补的地步。此等事,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时日久了,必要成仇。”
曾光抬头,凝视着刘振南。
刘振南笑了笑:“那些官吏,办事还算尽心,不少人不过是文吏出身,如今为了求取高位,一个个拼命的钻营,为求政绩,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德行呢?”
曾光道:“老夫明白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朝刘振南点点头,疾步而去。
……
“皇爷,皇爷……”
朱瞻基在朱棣的文楼里,看看这个,摸一摸那个。
尤其是悬挂在墙壁上的一柄刀,他格外感兴趣:“皇爷,这刀很陈旧了,为何张挂在此?”
朱棣抱着奏疏,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只动了动眼皮子:“这是太祖高皇帝生前所用的刀。”
“那他杀过人吗?”
朱棣听罢,放下了奏疏,抬头看着自己的孙儿,道:“杀不杀人其实并不紧要。”
“为何呀?”
“因为杀人未必用刀,刀只是利器,是杀人的一种工具罢了,朕将此刀留在此,不过是为了睹物思人,并非是追思太祖高皇帝的骁勇。”
“那除了刀,还可以用什么杀人?”
“这……”朱棣道:“天下万物,都可用来伤人和杀人,所以紧要的不是这些外物,而是……”
“是什么?”朱瞻基认真的瞧着朱棣。
朱棣笑着道:“而是杀心,人起了杀心,才会杀人,至于用什么杀,是刀枪剑戟,亦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反而是次要的了。”
“那皇爷可有动过杀心的时候吗?”
“当然有。”
“皇爷对谁有杀心?”
朱棣道:“寡廉少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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