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一位中年妇女打开房门,她四十岁的面庞已略显沧桑,生活的压力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皮肤有些粗糙,带着淡淡的蜡黄,仿佛是被时光打磨过的旧纸。眼角和额头有着浅浅的纹路,那是操心生活留下的印记。她的双眼虽已不复年轻时的明亮,但依旧透着坚韧与对生活的期冀。
她的穿搭极为朴素简单。上身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棉质上衣,款式陈旧却干净整洁。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宽松长裤,可能已经穿了很久,有些地方甚至微微起球。脚上踩着一双老旧的布鞋,那布鞋的边缘都有些磨损了。她没有什么首饰,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发丝散落下来,更增添了一份朴实无华的感觉。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但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勤劳、坚韧的气息,努力地在平淡日子里坚守着。
“鲥鱼,你回来啦?”中年妇女满心欢喜,脸上的皱纹如湖面泛起的涟漪一般舒展开来。
看着母亲脸上日益加深的皱纹,季鲥鱼心头一阵酸楚。别人家的妈妈四十岁时,皮肤仍如二十多岁的少女般光滑水嫩,而自已的母亲,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岁月的痕迹无情地爬上了她的面庞。
季鲥鱼的妈妈林宝珠,笑盈盈地一把接过季鲥鱼的行李箱,将她迎进屋里,高兴地说:“鲥鱼啊,今天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封肉!”
看着妈妈那略显佝偻的身影,季鲥鱼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她连忙扶着林宝珠在沙发上坐下。
“妈,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今天就让我来做饭吧!”
林宝珠看着懂事的女儿,心中满是欣慰。她微笑着说道:“好,好!那妈妈就来尝尝女儿的手艺。”
季鲥鱼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饭菜。
季鲥鱼的家并不大,只有区区六十平方米大小,是个标准的两居室户型。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却处处弥漫着一股让人心生暖意的温馨氛围。
尽管家中的摆设稍显过时,部分家具甚至已经有些年头、略显陈旧,但它们无一例外都被主人精心打理过——不但擦拭得纤尘不染,而且摆放得井然有序,仿佛在默默诉说着主人家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和热爱。
客厅的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微微泛黄的老照片,这些珍贵的影像资料如同时间的胶囊一般,封存并记录下了一家人往昔那些美好而又欢乐的幸福瞬间。角落里那台颇具年代感的老式电视机,有时会突然发出几声轻微的“滋滋”声,这种独特的声音反倒成为了这个小家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为其增添了一抹充满尘世气息的生活韵味儿。
走进厨房,尽管面积不大,但季鲥鱼却能在其中游刃有余地穿梭忙碌着。她手法娴熟地切菜、翻炒,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锅碗瓢盆相互撞击所发出的声响,宛如一段愉悦动听的旋律,萦绕于整个空间之中。没过多久功夫,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佳肴便被陆续摆放在了餐桌之上。
此时此刻,林宝珠早已安坐于桌旁,默默注视着女儿在厨房里辛勤劳作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疼爱之情。她不禁低声喃喃自语起来:“鲥鱼真是长大成人啦,如此心灵手巧又勤劳能干!”听到母亲的夸赞声,季鲥鱼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待用餐结束后,母女二人一同移步至客厅中的沙发坐下闲聊谈心。季鲥鱼兴致勃勃地向林宝珠讲述起自已在外上学时所经历的种种奇闻异事以及遇到的那些有趣之人,而林宝珠则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脸上不时浮现出开心灿烂的笑容,有时还会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八点多了。林宝珠结束了与季鲥鱼的交谈,起身开始打扫家里。季鲥鱼怎会让妈妈独自忙碌,她也拿起扫把,主动承担起清扫地板的任务,而林宝珠则手持抹布,细心擦拭着家具。
林宝珠擦完沙发,转过身去擦拭电视机前的桌柜,一不小心碰倒了相册,她急忙拿起来检查是否有损坏。老旧的相册框已无力承受这轻微的碰撞,支撑相框的角已然断裂。
看着照片中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样,林宝珠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中间那位,是季鲥鱼的父亲季远,照片中的他年轻帅气,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而他身旁的女孩,美丽得令人惊叹。
林宝珠那粗糙的手,轻柔地抚摸着相册中的季远,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季远,要是你还在该有多好啊,我们的女儿都已经长大了!”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思念和哀伤,在空气中回荡。
季鲥鱼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林宝珠身后,看着悲伤的林宝珠,她紧紧抱住,泪水默默流淌,凝视着相册中幸福的一家三口,思绪也飘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季远抱着小鲥鱼去公园玩耍,不远处突然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季远嘱咐季鲥鱼留在原地别动,他过去看看。天真无邪的季鲥鱼还以为爸爸在和她玩游戏,开心地坐在一旁的石椅上。
季远走到现场,看到一个男子手持锋利的水果刀追杀一个女孩。男子满脸通红,显然喝了不少酒,旁边的围观群众都不敢上前,只是惊恐地站在一旁。
季远看不惯这种行为,仗着当过几年兵,自认有实力制服那个醉汉,便悄悄跟了上去。
被追杀的女孩已吓得瘫倒在地,只能坐以待毙。在等死的瞬间,她看到季远在醉汉身后准备出手,看到了生的希望,求生的欲望驱使她朝着季远的方向喊了一声“救命”。
醉汉反应过来有人要救她,一个转身猛地劈过去。可怜的季远被那女孩出卖了,他用手挡住西瓜刀,顿时鲜血喷涌而出,西瓜刀砍在了季远的手臂上。
季远忍着剧痛,没有让自已叫出声来,他一把抓住醉汉的手腕,用力一扭,醉汉的西瓜刀掉落在地。紧接着,一个擒拿动作,将醉汉放倒在地上。
季远强忍着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向周围的群众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快打电话报警!”
本以为已经制服了醉汉,危机就能解除,没想到醉汉的一只手竟挣脱了束缚,如恶狼般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无情地插进了季远的腰部。季远瞬间脱力,如枯叶般倒在地上。醉汉见到季远倒下,更加疯狂,他眼睛猩红,骑在季远身上,一刀又一刀地刺向季远,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
季远如俎上鱼肉,被醉汉一刀一刀地夺去了生命。后来警察及时赶到,不然女孩就要遭殃了。
季鲥鱼没有等来爸爸,迈着稚嫩的小短腿急匆匆地来到了现场,看到的却是倒在血泊中的季远和被警察制服的醉汉。
季鲥鱼感觉天都塌了,她小小的身躯颤抖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用力地摇晃着季远,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爸爸,你起来啊!不要再睡了!”
那悲惨的哭喊声,响彻云霄,令人心碎。然而,季远却永远无法醒来了。一个小小的人影,就这样拼命地摇晃着季远,仿佛在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