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得大地一片橘红,马斯河西岸的勃艮第军一片半死不活的萧条状。
当标枪、箭矢打得他们抱头鼠窜不久,感觉时机已经成熟的留里克,下令一批步兵通过桥梁打扫战场。
战争持续到现在,就算罗斯军在尽量妥善手中的各色箭矢,它们都已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自然破损。并非说罗斯军因自然因素削弱了箭矢优势,未来的仗就难以打了。
如果可以不接触得远远射杀敌人,一如今日下午之战,隔着约莫二百米,扭力弹弓发射的标枪就将敌军重步兵扎成刺猬,一切作战都变得好办高效。
奉命过河的战士们奉命收拢战场是箭矢、标枪,无论它还能否二次乃至三次利用,只要箭杆没有震断,奋力拔掉它,暂且不清洗箭簇粘黏的泥土和血迹,以麻绳打捆后再进行进一步检查。
那些折断的也不可浪费,箭簇与标枪矛头回收,罗斯军的随军工匠能就地伐木,用工具快速加工出一支可用的新货。
他们摘下敌军的铁皮盔,收缴五花八门的武器。鉴于鲜血已经凝固成腥臭浆糊,严重粘连在破损锁子甲上,意欲扒掉甲衣的举措纷纷放弃。
一场大战仅仅靠着箭矢打击就答应了?在此之前,留里克也没想过号称战兵三万的勃艮第军主力,挨了一顿箭雨就惶恐撤退。
留里克觉得事情断不会如此潦草的结束,敌军吃了大亏,他们怕是撤到安全地带冷静一夜,明日卷土重来。
此战到底射杀了多少敌人呢?
打扫战场的罗斯军拎着钢剑游弋,他们面色如铁,对着敌军那弥留抽搐的重伤员,对着缺乏保护的脖颈就是刺上一剑,以此了解伤兵痛苦。
每一具尸体都踢一脚,因为大王也要求兄弟们尽可能找到点身体健全的活口,抓获后带回来审讯一番,估计能得到非常关键的情报。
万一有人装死怎么办?瞧瞧这样的情形,遍地躺着的勃艮第军士兵,聪明人应该会装死。
罗斯战士干脆不讲武德的踢踏尸体的裆部,不久便有装死着捂住要害嗷嗷大叫。这种倒霉蛋真是罗斯军需要的完美战俘,哪怕身上中了一箭,至少还能吃痛大叫,说明伤得不重。
被捆起来的战俘像是被生擒的野猪,乱叫中被拖曳到对岸,等到被一顿拳打脚踢才终于安静下来。
有多达二十名战俘被拽到了东岸,多亏了罗斯军抛射的尽是长针一般的破甲箭,倘若才能宽刃有倒钩的猎箭簇,要给一群战俘拔箭,非得首先割掉一些皮肉才能将箭簇退出来。不过,真正中了猎箭簇的家伙,怕是早就失血过多死了。
只要宣称老实交代即可免死,全部战俘纵使被打得鼻青脸肿都争先恐后地说明自身的情况。
留里克也欣然得到了敌军的第一手资料。
他觉得绝望中的人会竭力抓住那救命稻草,求活的他们已经无法判断征服者是否在拿话术诓骗。
按照罗斯军的一贯作风,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战俘赐予痛快死亡。
现在则不然,要考虑到观瞻影响,留里克决定履行承诺饶了这群家伙的命,甚至还大发慈悲的特批了一些清创的烈酒药剂,令人给伤兵包扎。
“大王对一群蠢人网开一面?何必呢。这群人活着只会浪费粮食。”
众将士议论纷纷,大家对留里克的仁慈颇为不满。
于是,本该是兼职为伤兵包扎治疗的随军女祭司们,她们上上下下都抵触给勃艮第人抱闸。留里克不会逼迫自己人做此不乐意的事,反正军中还有二百个之前被俘的勃艮第人,就让那群家伙妥善伺候自己的同伴吧。
今日傍晚,留里克一切仁慈之举都是做给软禁中的威尔芬看的。
大教堂外的世界不再过分喧嚣,待在大厅的威尔芬坐立难安,他揣测现在的局面,说不定父亲的军队暂时退了下去。
不久,厚重的木门打开了。
留里克换了一身衣服,熊皮大衣披在身上,一条皮带随性地束腰,他没戴头盔,头顶依然戴着那顶黄金桂冠。
“罗斯王!”威尔芬愤然而起,仅仅是严肃称呼留里克的尊号,等同于将所有疑问和盘托出。
“你先坐下吧。”留里克一脸悠闲地摆手指示道。
威尔芬无动于衷。
“哦?显然你非常关注战斗的情况。”
“当然!”威尔芬面不改色,“你们与我父亲打起来了?结果呢?”
“他战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