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古斯直接站起来,离开自己的矮木桌,不顾自己衰老的身子踉踉跄跄跑到奥托面前,直接跪趴着,“啊!伟大的恩惠!”
“你起来吧,里古斯。回到你的座位,我们好好说话。”
“是。”里古斯乖乖回去,内心里充满感激。
在这白树庄园的议事厅内,所有成年的庄园居民都完全清楚了罗斯人大首领的意思。
其实人人都清楚,庄园长的两个女儿,她们和其他的庄园女孩一样,几乎不存在掌管自己人生的可能性。
女孩们的婚姻都由父母来支配,为了一些粮食、一些皮货就交出女儿的婚姻,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碍于诺夫哥罗德这里并不富足,婚姻方面男方不会提供多少聘礼,女方父母亦是不会索要多少彩礼。
因为双方家庭的现状总是高度相似的,大家都是耕种一些麦田的农民。以至于许多庄园家庭,实实在在做着彼此交换婚姻的事。
最为富裕的各个庄园长家庭,庄园长的女儿基本是嫁给别的庄园长的儿子。也的确有个别的情况,没有男性继承人的庄园长,会嫁女儿招女婿,而后女婿继承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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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诺夫哥罗德人的记忆里,还不曾有过庄园长的女儿嫁给瓦良格人的记录!更别提,女儿居然嫁给瓦良格人首领的亲儿子的记录。
恩惠!巨大的恩惠!
只要这桩婚姻成功,白树庄园就算是进贡,那也将变得心甘情愿。因为这场婚姻,白树庄园一定能得到罗斯人的一个强力的安全保证。
这样人数本是出于劣势的白树庄园,就能借助罗斯人的力量,反抗最强大的松针庄园的威逼。
户外变得阴冷潮湿,那些建在木桩上的谷仓依旧保持着干燥。大批划桨一天的罗斯年轻人,啃完黑面包就草草入睡了。他们知晓自己将迎娶一个本地的姑娘做作为妻子,大首领已经亲自向本地人洽谈这件事。
谷仓是温暖的,议事厅内的气氛更显火热。
奥托就是要在这个雨夜把独子留里克的婚事定下,在场的罗斯人、白树庄园人,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就是这件事,让当事人斯维特兰娜疑惑不解。
她睁大自己漂亮的眼睛,看一会儿自己的父亲,又看一会儿罗斯人的大首领,还看看自己面色复杂的姐姐。
她左看右看的模样甚是可爱,也似乎在表明她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奥托干脆摆动自己粗壮的大手,呼唤道:“斯维特兰娜,来!”
小女孩马上灵巧地撇过头,她脑后的棕黄色小辫子也为之一甩。
“来!来我这里。”
奥托发自内心的流露和善的表情,面对一个可爱的小东西,哪怕是个粗人也往往表现得怜爱。
大人们总觉得罗斯人是绝对不能招惹生气的,否则他们发起狂来比黑熊、比野猪还要恐怖千百倍。
但小女孩哪里知晓?
哪怕是听得大人的说法,什么罗斯人很危险的话。斯维特兰娜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罗斯人,自她记事时候开始,她的脑海里就不存在罗斯人使用暴力的记忆。
这些年来,罗斯人来收贡品,基本就是拿了贡品迅速离开,双方总体都是非常和洽的。
年幼的斯维特兰娜丝毫不觉得奥托是什么危险人物,看到对方那茂密胡子中的笑脸。戒心?根本不存在。
她天真烂漫,作为父母的掌上明珠她被保护得非常好,还不知世道的复杂。
她蹦蹦跳跳的跑到奥托面前,出于小孩子的调皮,直接揪起奥托的胡子辫子。
“真是奇怪,大叔叔,你的头发也长在脖子上吗?”
“下巴上也有好多辫子,但是没有的我的长。”
……
她调皮的在奥托面前揪胡须,此举真是吓得里古斯不知所措:“啊!首领,她不是故意的。她还是个小孩子。”
赔罪完,里古斯连忙厉声呵斥:“拉娜!不要放肆。”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里的胡子,乖乖坐到奥托身边。她仍旧微微扭着头,瞥着小嘴,仍以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奥托的胡子。
那么,奥托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