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街走巷,顺道而出,走了大约有一顿饭功夫,五人来到了一座占地颇广的庄院外,这座庄院的正门开得气派,约有一丈一寸多宽,左右各悬着一只大红灯笼,灯笼底下各有一只长牙怒目的石狮子镇守,凛凛威风,可以辟邪。
然而奇怪的是,这样气派的院门,居然无任何人值守,且那两扇门板只是虚掩,被茶小二上前一推便开,五人相继鱼贯入内,绕过萧墙,穿过院子,连过几道拱门,便来到了后院的一排楼前。
“是您老来了,快快请进。”
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迎了出来,瞟了一眼陈心隐,没说什么,只是将茶博士等所有人一齐迎入了屋内。
陈心隐细心观察,发现在这座大院之内,无论是这管事,还是丫鬟,甚至是护院家丁,都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就仿佛是有什么难以避免的祸事即将降临到这座宅院之内,届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进了大厅,就看到里边早已聚集了一大批人,人心不定,好几个女眷聚集一处,拿着手帕在拭着泪。
“先生来得正好,这位便是您老物色的高人吗?”
一个老员外模样的人见来了人,忙从主座上站起,迎了过来,只是他的目光落处,并非是陈心隐,而是在他身后如影随形的燕凌风。
毕竟任谁一眼看去,也不会相信一个嘴上无毛的少年郎,是一个拥有着天大本事的世外高人。
茶博士察言观色,显然也发觉了这一误解,他将老员外拉到一旁,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先生是说,那少年才是真正的高人?”
老员外诧异道。
“员外岂能以貌取人?老朽多年来在茶馆迎来送往,阅人无数,那陈公子气宇不凡,绝非常人,身后汉子,想来是他的贴身护卫,也不一般。”
茶博士滔滔不绝地解释了起来。
“先生眼力,老夫自然相信,只是仅凭这个……恐怕还不足以断言他能解蔽庄之祸。”
老员外依然忧心忡忡。
“呵呵,员外有所不知,陈公子的坐骑猛虎非比寻常,应该是一个高人用的法宝,老朽早有耳闻,今日才得一见。而且白天在河上发生的那事,陈公子当时恰巧也在那艘船上……”
茶博士拈着雪白的胡须,高深莫测道。
“他们也在船上?”
老员外瞳孔一缩,道。
“正是如此,而且那物事,正是由陈公子的妹妹引来的。”
茶博士也忌讳直言河神,遂以模糊之言代替。
“将那物事赶走的无量大师和神虚道长,已经来了蔽庄。”
老员外说道。
“老朽亦与那两位高人会过,其实依老朽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赶走那物事的功劳,说不得还得落在这三位的身上。”
茶博士笃定道。
“既如此,那便姑且一试。”
老员外眯着眼睛,背着双手,绕着原处踱了数圈,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两批人一齐请上,在此危难关头,只要能多一丝希望,便是难得的。
老员外烦恼地命人将哭哭啼啼的老夫人扶下去,而后殷勤地将陈心隐几人一同请入了里屋之内。
陈心隐一进里屋,就见到那边上座上一左一右,道貌岸然地坐着神虚道人与无量大师二人,半眯着眼睛,呷一口清茶,诵一句经文。
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更何况这神虚道人还是个不乏热心之人,他正要过去见礼,可没料到道长一见到他,脸色一黑,别过头去只做看不见。
“哎……哈。”